这搞的三好长之只能带着所部人马紧紧跟随岳麟禹,而紧邻三好长之旁边,居然还有一个身影,按照岳麟禹所制定的马廻众军规:作战中除了总大将和五位副将不需要有指物以外,所有成员都应该有指物。
而此人除了面具不同以外装束和马廻众差不多,但背部却没有马廻众的四如真言指物。在马廻众的鹤翼阵中显得甚是突兀。不过双方此时已经没人关心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因为马廻众很快已经在山名时清的队伍中撕开一条缺口。
见到这个架势山名时清唯一能做的便是一边指挥部属迎敌,一边准备逃跑,因为很显然岳麟禹的目标就是本阵。不过他也十分清楚,只要自己本阵稍一移动,势必会引起前方还在迎敌的部属的崩溃,到那时候就真的是大势去矣。
而原本拱卫本阵的那些骑兵已经被歼灭殆尽,此时再调动护卫除了四处乱跑的足轻之外没有其他部将,然而即使那些足轻此时也大多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正当他还在犹豫之时岳麟禹的长槊槊尖已经离他的身体只有一两尺。此时他就是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山名时清咬咬牙,也不再想着逃跑,而是将长枪前指对准岳麟禹的胸口。原来他见对方如此神勇,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幸免,这样即使岳麟禹能依靠马的速度将他刺个对穿,但自己也能顺势刺中对方的胸口。
如果对方闪避那自己说不定还能死中求活,一旦对方不闪避那就一命换一命。而这一下变起突然,岳麟禹的马匹又快,山名时清这个姿势刚摆出来,岳麟禹的槊尖已经离他的胸口只有几寸了,而他的枪尖也离岳麟禹的胸口也在一尺之间。
岳麟禹见机也算是极快的,他见山名时清手刚刚一动便大致猜到他想干什么了。而这个机会他不想放弃,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微微一侧身只是将胸口的要害部位向一边让开了几寸,胸口已经将真气凝结护住要害,手上的槊丝毫不动。
不过即使让开了这几寸,在这么快的速度之下,岳麟禹即使不受致命伤,至少受伤也不会很轻。三好长之他们原本就离开岳麟禹有一段距离,见到此情景的时候即使想救援也已经不及。他们所能做的只是赶快调转弩身朝山名时清射去,不过这些都只能是做事后的补救了。
就在这种一死一伤的情况即将要出现之际,突然横生变故:山名时清那只握着枪的手突然一松,原本指着岳麟禹左胸的枪尖已经滑向地面。
就这样原本同归于尽的局面现在成了山名时清束手待宰的局面。只听见一声惨呼,接着山名时清已经被岳麟禹一槊洞穿心脏然后被高高挑起。
这些都是在一瞬之间的事情。周围众人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山名时清最后还是害怕而松开了手。不过战场之上谁都没想那么多,既然叛军总大将一死,那就应该做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马廻众立即上前以岳麟禹为中心,围成一个圈。紧接着岳麟禹便运起内力大声道:“逆首山名时清已死,降者不杀。”当时即使战场嘈杂,岳麟禹的声音仍然被准确无误地传给每个人的耳朵里去。
有的叛军还不信,转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正见一个人威风凛凛地用枪挑着一具尸体,而这尸体看装束正是己方的总大将山名时清。这样的震撼的场景怎能不对叛军的意志造成打击,其中有些意志薄弱的已经呆立当场,开始放下手中的武器。即使那些没有放下武器的也都手足无措起来。
再说伊势盛纲他们此时正和叛军前军鏖战,进展并不大,正自焦急之际忽然听得己方的总大将喊出的这句话立即军心振奋起来,好像原本精疲力尽的身体被注入一股仙力一般。而叛军的武士此时虽然并没有投降的意思,不过士气却已经大不如前。
此消彼长之际,前军很快就崩溃。这时候岳麟禹又继续喊道:降者不杀。并吩咐马廻众们也跟着喊,于是丢下武器的人越来越多。只一盏茶的功夫,原本鼎沸的战场已经复归平静。
等战场已经平静下来,尼子持久驾马来到岳麟禹身边低声道:“持元殿下,我刚才大致清点了一下,马廻众大概损失了近十人。”
“近十人?”岳麟禹一阵心痛,刚才胜利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这些人都是他精心训练出来的,一下子损失近十人他的心里如刀割一般。不过打仗的时候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沉痛地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尼子持久接着道:“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能够招降这些人。”
岳麟禹疑惑道:“招降他们,这样大御所会不会不同意啊?”
尼子持久似乎知道他担心什么,便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些人大多都是丹波国的武士,理应归于细川家。再说大御所让我们募集军队,这些人其实正是最好的成员。我想只要让满元大人和大御所说一下,他应该会答应的。”于是又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岳麟禹点点头,接着便对着已经投降的叛军朗声道:“诸位,你们跟随山名时清反叛,本来是重罪。不过你们中大多数都是被山名时清以及死掉的那些叛军裹挟进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说着他又扫视了这些已经放弃武器的叛军又道:“如果你们能归降于细川家,细川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如果你们想回家,只要答应不再参与叛军队伍,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细川家以及幕府也不会再追究你们的罪责。你们看如何?”
那些投降的叛军听完便开始互相交头接耳起来。岳麟禹又朗声道:“诸位,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给大家半个时辰时间,如果肯留下来,这些人会安排你们加入我们。”
说着指了指那些马廻众们,接着道,“如果觉得战场太过凶险,不愿留下来,可以马上带着你们的武器离开。”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这些叛军们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断:大约一半人离开,而另一半人则留了下来。
岳麟禹便让伊势盛纲他们清点了一下战场,很快便得到了结果:马廻众损失八人,余者除了三好长之那部以外,其他四部的人多少都带些伤,其中长宗我部元亲受伤较重,有几处创伤几乎可及骨头,至于军器装备的损失也是不少。
对于叛军来说,战死的有四百余人,离开的也有一千多人,最后留下的有一千两百余人,这些留下的都没怎么受伤,即使是受伤的也只是些皮外伤,只不过军心较为低落。
原来那些受伤较重的,也知道自己即使再上战场也是死,不如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养伤,否则现在天下大乱要是再被驱赶上战场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而那些被山名时清招募来的那些农民也愿意放下武器回到田里耕作。
岳麟禹听完报告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领着大军来到附近的一所寺院,让伊势盛纲他们一边让马廻众们休整,一边好生安顿这些留下的人。
岳麟禹则在自己的屋子里,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写成一封战报准备经由细川满元的手呈交足利义满,接着又写了几封要交给香川景政的手令。
等这些忙完已经是戌亥之交了,岳麟禹伸了个懒腰。忽然旁边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少主,自从开战以来你睡觉的时候可是越来越晚了。”
岳麟禹朝着阿雪微笑道:“你要是累的话,那就先去睡吧。今天一天你也累了。”
阿雪摇摇头道:“我不困,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岳麟禹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后问道:“好吧,其实我正有一件事要问你呢。山名时清是不是被你所伤?”
原来山名时清长枪落地时其他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岳麟禹却清清楚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就在双方的武器将要刺入对方的时候,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枚手里剑直接打在山名时清的长枪之上。
山名时清当时全神贯注在枪尖,根本没想到枪身处会受到重击,慌乱间这枪身一震便有些拿捏不住。
而那枚手里剑力道太大,又直接弹起将他那只握枪的手的笼手划破,余劲未消之下又将那只手割开一条深深的伤口。这才使得山名时清关键时刻长枪脱手。
阿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看来还是被你发现了。少主现在的眼力越来越好了,我还以为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招‘镰鼬之袭’没人能发现呢。”
“镰鼬之袭?”岳麟禹笑了笑道,“是说这招速度之快无人能知么?”原来当地传说中镰鼬是一种速度很快的妖怪,快到出没的时候几乎没人能看清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