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得“卡拉”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噗嗤一声,岳麟禹这一枪用上了内劲,不但那人的枪被折断而且连胸口也被他刺穿。那人身子一歪立时毙命。其他两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也都是一愣神,但是他们临阵经验毕竟丰富,电光火石之间便知道这是可趁之机,于是左右并举朝岳麟禹处攻来。
哪知岳麟禹出招速度快,收招速度更快,就在那两人一愣神之间已经抽枪而出,反而攻向那两人。这时那两人才知道,眼前这位青年的攻势之凌厉绝非他们两人所能抵挡的。不过这二人虽知道自己未必能挡住,不过也丝毫没有退走的意思,也是竭尽所能的和他厮杀。
岳麟禹体内内力又是一转,宸枢剑法的内功便已走遍全身,手中的长枪更是使得花团锦簇。不过那两头目枪法不低,又是两人联手若不是岳麟禹攻守易势迅捷,可能那一人也不至于这么快丧命。这二人见岳麟禹强悍至极,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打定主意,一个攻一个守,互相支援以此来耗损岳麟禹的气力。
可他们哪里知道宸枢内功的一个好处便是后力可以说是源源不断,一开始其威力可能和一般的上层内功相比差不多,可一旦内息流转起来会愈来愈强。这便是宸枢剑法玄妙之处。片刻之间双方便已经交手了十几回合。
可是誉田新兵卫现在的目的是取得胜利,他也顾不上武士的尊严了,一挥手便指挥部下准备将岳麟禹围死。哪知誉田新兵卫的手势刚出,细川家骑兵队伍中一个领头武将便看了出来。那人低喝一声那一队骑兵也即加入战团。
誉田新兵卫一开始只注意了岳麟禹一人,但是此时眼光自然而然地便朝向那个领头的武将。那武将身上也穿着象征高级武士的具足,不过具足装饰的豪华程度远不及岳麟禹。那人身形消瘦并不像一般武士那样膀大腰圆,待要看那人的脸时却发现那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脸。
这名武将在刚才那次冲锋时便一直跟在岳麟禹身边,只不过岳麟禹太过耀眼反倒显得此人并不那么地显眼。此时那人带着骑兵冲了过来立时便挡住了誉田新兵卫的来路。而且枪法和马上的身法居然和岳麟禹如出一辙,只不过岳麟禹的身形动作更显沉着和稳健,而此人的姿势却更显灵动和飘逸。
后者的威力虽然不如前者,但却另有一种诡异的感觉,第一拨冲上来的那些人自然死伤不轻。细川家的骑兵因此愈加士气大振,虽然只有一百名骑,楞是将誉田新兵卫的援兵逼退。
但奇怪的是此人只是阻住誉田新兵卫的援兵,却对正在酣战的岳麟禹视而不见。可是誉田新兵卫可管不了这么多,知道不拾掇下岳麟禹现在这种僵局对自己极其不利,于是一边严令手下往前冲,一边又让身边的使番去传令后军头目来围杀这支骑兵。
就在此时却听见砰砰两声巨响,那两名一揆头目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原来岳麟禹见情势已经不容自己再有所耽搁,于是暗中又将内息转了几转,此时已经眼前一片空明,内息鼓荡力贯双臂使出“巨龙扫尾”一招,枪身横扫。
他这一招本来就是运内力的全力一击。那名一揆头目本就已经受重伤,只是在那里苦撑而已。他虽勉力挡格,但在这一重击之下还是飞离了马背。那头目身子还在空中,口中已经狂喷鲜血,身体还未落地便已气绝。
岳麟禹借着这名一揆的反弹之力趁势又甩向了另一名头目。而这一扫非但加上了岳麟禹本身的劲力,又加上那名头目的一挡之力,两力相加更是非同小可,于是后面那名头目也如原先的那名头目一样飞了出去。
誉田新兵卫的那些部下虽然见过死人,但是从没有见过如此被人如此杀死的,而且又是己方数一数二的武勇之人。个个都是面如土色,不过誉田新兵卫严令在前他们还是不得不往前冲了过去。
岳麟禹长啸一声,跃马挺枪加入战团。而细川军同时发喊,顿时如平地卷起一声霹雳。那些一揆军害怕之下有的已经抛下兵器转身逃跑。而畏惧之心犹如瘟疫一般瞬间蔓延,誉田新兵卫砍杀了几人想进行约束却根本阻拦不住,他无奈也只能阵中退去。
而细川军足轻部队此时也已经得手,一揆军前锋此时已经完全崩溃,也往一揆阵中跑去。这时候后军刚刚得到誉田新兵卫的命令往前冲,见前方有人败退下来也是不明所以,胆小机灵的也开始往后逃去,而大多数人却仍然往上冲,阵型顿时混乱起来。就这样前后两军冲撞,挤压,践踏,一揆军瞬间崩溃。有的被细川军追上砍杀,而更多的却自相踩踏而死。就这样一揆军开始往后败退下来。
一揆军败退了没多久便遇上了正在围歼三好军的另外一拨一揆军。这拨一揆军虽然将三好军围住,冲击了几次虽然杀伤细川军不少人,却一时半刻之间也不能完全歼灭他们,正准备再次组织冲击的时候正好遇上前方败退下来的一揆军。
战场上的对于失败的恐惧可以瞬间传染至全军,尤其是人数多的时候,就是灾难。这拨一揆军本来围攻敌人不下,士气正自不高的时候,又遇上了败退的一揆军,顿时也跟着一起跑。
一揆的头目一开始还准备约束弹压,可是大军败像已成岂是这些头目所能控制的,于是这些头目也只能跟着败退下来,生怕稍慢一点就成了细川军的肥肉了。
不过既然是败退那往哪里败退却是一个问题,北方是木津川,南方是追兵,要是往西便是大海。那些一揆也不是白痴,在败退的时候便已经想好要往东退走。
当然除了往东是一条出路之外,他们还看到远处的一线希望,此前曾经看到不远处的岸边停靠着十几艘船只。那时誉田新兵卫之所以要赶紧围住三好军就是怕他们乘船逃走,只要三好军一时上不了那些船就只有被歼灭的份。可他万没想到现在情形变化:只要自己能坐上这些船就能立刻摆脱三好和细川的联军。
于是一揆军紧赶慢赶便跑到那些船只那里,前面的一揆已经将系船的绳子斩断,纷纷跳上船。再后面的一揆生怕那些已经坐上船的一揆开船跑掉,也纷纷跳进水里尽力游向那些船,有的游得快的已经扒住了船舷。而更后面跑得慢的此时已经被追军斩杀。
等到联军将岸上的一揆全部消灭掉之后再看河中已经像开了一锅粥一般。已经登船的想赶快开船离开,可是船上原本已经人满为患了,再加上河中还有一群扒着船舷准备搭便船。
每艘船里的加上扒着船舷的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这些船本就不大再加上这么多乘客,这个时候别说逃出升天了,就是连开船都是力有不逮。一时间船上的和河中的一揆呼喊和哀求之声不绝于耳。
而誉田新兵卫此时正坐在一艘船中,他见此情景不由得焦急万分。虽然他见联军此时刚刚剿灭岸上的一揆,还没有准备对河中的自己展开攻击,但是现在如此拖沓,一旦等到联军集结完毕,只需要朝河中射箭,这些一揆军几乎一个都活不下来。
于是他抽出刀来,朝自己船上的一个正扒着船舷的一揆的手上挥去,就听一声惨嚎,那个一揆的两只手掌已经被齐齐斩下,那人反身落入河中,河中顿时翻起一阵血红。然后誉田新兵卫大叫:“小的们赶快开船,细川军要追上来了。”
那些船上的其他一揆见誉田新兵卫这么干也立即依样画葫芦,纷纷抽出刀来砍那些扒着船舷的那些人。很快船舷上的断手以及船中的断指已经差不多铺满船舱底部了。顿时惨嚎之声响彻整条木津川,至于那些被砍断手的一揆落到了河中之后,要不就直接溺死在河中,有的则浑浑噩噩地游到岸上便被细川军擒杀,只有极少一部分水性很好的则顺流而下游到对岸。
誉田新兵卫见将累赘处理干净,心下顿时一宽,立即下令所有船只赶紧行驶到对岸。这些小船搬来的船桨不多,于是没有船桨的人便用手来划船。誉田新兵卫见船快要行驶到河中心,再回头看看岸上的细川军,仍然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们,不由得心中狂喜,这下自己算是逃得一命,一高兴便朝联军挑衅示威。
岳麟禹冷冷地看着船上的一揆,见誉田新兵卫大骂,也不生气,只是传令部下朝上游方向不断地吹响法螺贝。誉田新兵卫正坐在船上正骂得起劲呢,却见上游驶来三艘关船。
他之前曾经听到有这三艘关船的存在,只不过自那次海战之后,这支船队便消失无踪,誉田新兵卫也觉得只要不打水仗,也未必要关心这支部队的去向,后来也渐渐淡忘了,而现在出现在这里,谁都想得到是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