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的就是这么突然!对于富贵楼的厨子来说,今天是他们近几年最幸福的时刻!
“我要回家一趟。”幸福的源头就是赵单刚刚说的这句话。
“什么时候回?”忽然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老板兼二厨的刘胖子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今天。”
“那要回去多久?”刘胖子的嘴唇都有些微的颤抖,他实在太激动了,工作狂赵单走了他就能休假了!
“还不知道,少说一个月吧。”
一个月!刘胖子激动得眉毛都在飞舞。
别看赵单平日里爱戏耍人,只要进了厨房的门,赵单就是个工作狂,严厉又变态,容不得一丝偷懒耍滑。
作为富贵楼的老板,刘胖子实在太悲催了,和赵单合作开酒楼已经快三年了,他是一天都没得休息过,天天都被工作狂赵单踹起来开门营业,想休息一天都不得,简直就是当代最卑微的老板,被员工压榨的老板。
“行李收拾好了吗?”
“早就收拾好了。”欧西德提溜着赵单的行李窜了出来,呲着牙,满脸洋溢着笑容。
作为老板的刘胖子都如此凄惨了,当徒弟的欧西德就更不用说了,每天至少提前一个小时到厨房,练刀工,晚上打烊了,还要留下来练习颠勺。
“那好,我开车送你,是坐火车还是飞机?”刘胖子也不问问赵单几点才走,直接推着赵单就往外走,那张肥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刘胖子已经在想,赵单一走他就先放个三天小长假,然后去哪再旅行十来天。
……
赵单的老家容城,位于邕宁省的东南方,是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离海不到五百公里。容城有两座名山,一是容山,有南方西岳之称,二是都山,是三教合一圣地,道书三十六洞天中第二十洞天,自古以来就深受文人喜爱,有诸多文人墨客在都山中留下过墨宝。
近年容城大力发展旅游业,回到容城的赵单第一感官就是大街小巷溜达的红色出租车和仿明清风格的建筑。
“这个十七还是这么不靠谱啊!”
赵单是下午四点半的车到容城,赵单母亲安排了赵单堂弟十七来接他,现在已经五点半了,还没看到十七的身影。
“刘胖子和欧西德也是不靠谱。”赵单这就有点甩锅了,几乎是被刘胖子和欧西德架着进了车站,上了火车赵单才发现自己把手机和钱包都落在富贵楼忘了拿。
“应该是往这条街走的。”赵单努力辨认着容城的街道,决定走回去。
赵单家的福来楼距离容城火车站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但是这几年容城的变化太大了。
走了半个小时,赵单确定自己迷路了。
......
福来楼
赵单的爷爷赵广,从门外进来,看到只有十七坐在店里低头玩手机,问道:“十七,你哥是几点的车,接回来了吗?”
“没呢,十六点半才到,现在才六...点。”十七指着收银台墙上,已经过了六点的发条挂钟,两眼珠子一转,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你也该去车站等他了。”
“那你还不快去!”两人反应过来,爷爷赵广抡起拐杖就往十七打去,十七哧溜一下就溜没影了。
坐在街边石墩上的赵单是又累又渴又饿,已经问过两次路了,赵单是越走越乱,完全不知道北了。
“哟呵,这不是赵大厨吗,治好舌头回来啦?”一辆宝马停在了赵单的面前,车主对着赵单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赵单瞟了一眼车主,是个懒得搭理的人。
车主叫沈彬,赵单还有味觉前,天天跑来求赵单收他为徒,说是赵单最忠实的迷弟都不为过。
“上个月的江宁挑战赛,厉害呀,味觉失灵了还能拿满分,力压群雄啊。”
在赵单味觉失灵后却是第一个跑来嘲讽赵单的。
“滴滴...滴滴...”沈彬还想继续嘲讽,但他堵了后车的路,赵单也不搭理他,自觉没趣的离开了。
“阿单,你啥时候回来的?”
沈彬刚走不久,一辆红色出租车也停在了赵单面前。
“魏大叔,刚刚回到的。”
“那你咋在这?”
“嗨!迷路了。”说这话,赵单自己都笑了,居然在从小长大的地方迷路了。
“哈哈,容城这几年的变化太大了,刚回来的都是不认识路了,上车,我送你回去。”
魏大叔,赵单同街的邻居,性格爽朗,好助人为乐,去东北工作几年回来,说话又带上了一口东北话的味道,不知道的都以为是东北人。
“这窜窜可真的多。”窜窜是容城人对出租车的称呼,因为他们总是在容城的大街小巷乱窜着。
“这几年游客多了,自然就多了呗。”
在容城出租车主要以载游客为主,如果你需要,也可以把出租车按天包下,他们就会兼当免费的导游,在一天内带你逛遍容城的主要景点。
“到了。”
“魏大叔,谢谢啊。”
魏大叔的红色出租车停在了一栋三层的明清建筑楼前。
福来楼,相传初建于北宋年间,据说福来楼三个字的牌匾还是请苏仙亲笔所提,明中期被评为江南四大名楼之一,并重修。但于清末军阀割据的时候被毁,现在的福来楼是赵单的太爷爷重建的,虽然重建了,却被踢出了四大名楼行列。
从赵单的太爷爷开始,赵家就一直在努力,想让福来楼重新夺回江南四大名楼的名号。可赵单的太爷爷到赵单父亲这一辈,都没有太出色的厨艺。直到赵单,二十岁两次拿下国际厨艺大赛金奖,让赵家看到了希望。
结果,赵单在参加第三次国际厨艺大赛时,遭对手妒忌,收买了赵单当时的徒弟孙利,下药把赵单的味觉毒没了。
孙利原是外地来的一个流浪儿,赵单看他可怜收留了他,后来发现孙利有着不错的厨艺天赋,不顾家人反对,把孙利收做了徒弟,没想到两年的悉心教导,最后教出了一个为了钱财谋害师傅的白眼狼。
味觉失灵后赵单就一直活在自责当中,赵家三代人的希望就在他这破灭了。并在多次治疗未果后,选择悄悄离开了容城,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堕落。
看着福来楼的大门,一切都是这么熟悉,进门去,里面已经做好了满满的一桌饭菜,三人坐在饭桌上盯着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爷爷,爸,三叔。”
“哎,哎,哎。”
赵单的爷爷赵广,父亲赵宏兴,三叔赵宏伟长得很相像,比较明显的区别就是,爷爷比较老了,管福来楼经营的父亲稍瘦,掌勺的三叔稍胖。
“给我,洗手准备吃饭了。”赵单的父亲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拿过赵单手中的礼品,差点放进了垃圾桶里。
放下行李,赵单环视一周,向父亲赵宏兴问道:“爸,我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