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书上所云,武道修道,前期其实很相似,修道以淬炼练气得之内力,而武道以淬炼体魄得之内劲,虽说两者所成,存在本质上的差别,但淬体境于炼体境同样是对身体的锻造,通过一定的方法,两者所成内力是可互用的。
看到这里,风尘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开始仔细钻研起了修炼之法。
武学不同于修道,注重于体魄的锤炼,所以,比修道苦、慢、成就也低。唯一优势估计就是门槛不高,任何人都可以修炼。但是想要有所成就,要求就极高了,可能比修道还高。就像锻器,先天品秩越高,后天品秩也就越高。
且,武学终生只炼一气——真气!
武道境界划分没修道复杂,炼体三境,炼气四境。当然,非要细分也复杂,炼体三境细分可分九层,每三层一关卡。
风尘如今第一步,就是将武道入境,所谓入境便是修出内劲。
钻研数日,风尘从静室走出,尽力吸取外界空灵气。伸手揉了揉肚子,已在反抗了。便来到楼后方竹林中寻笋。
四方天有四天柱,东极峰、南天柱、西天梯、北冥山。按风尘所知,东极峰之上只有竹子,名副其实是一座竹峰。
寻好竹笋,又于林中捕获竹鼠,回到竹楼闷炖,也无料理,便只放了盐。
也不知是否荒极,食之甚是美味!
解决好口腹之欲,便来到了后山竹林。按闫天清所言,此处有一法阵,乃出四方天及衔接各峰的四座“刹那门”之一。四方天内有大阵压胜,无法御空。不想爬山,此乃唯一途径,凭腿脚奔各峰,怕得猴年马月。
支撑着四方天的四根天柱,其下皆镇压有一天地异宝,使得四峰坚不可摧。此下宝物乃先天地生,为“最初”一批,大道气息最为浓厚。
之前闫天清所提深潭,还有一说法,为灵湖。灵湖之中孕育有一种灵鱼,长年累月沐浴龙气,因此生来便长有龙须、胸生逆鳞、目若龙眼,其色斑斓,生性温和,及人可亲。成年者粗如成人,长有丈余,幼小者不过巴掌大,其身荧光袅袅,夜间映得整湖五光十色,煞是迷离。而其岸上花卉亦是玄奇,乃世间少有。
风尘很想去观览一番,奈何有恶龙盘踞,万万不敢近也。
后山的竹子色如碧玉,观之有玉质之感,其叶修长,生机盎然,翠绿欲滴。竹下有花,于阳光照耀竹叶间散透斑点落于其上,宛如散发淡淡光晕,很是奇异。
漫步竹林小道,赏此间美景,谓美至摄人之心魄,媚至迷人之眼离。
这般慢行,最终来到一方石台前,石台纹路纵横,形似太阳,有石柱排列其上,形似北斗位列,高不过十寸。风尘悠悠登上石台,调息理气,再掐决念咒,双手十指相扣,内力按闫天清所授之法,以特殊运转轨迹游离十指尖,后缓缓注入石台中心小孔处,石台纹路逐渐亮起。当刹那门启动,风尘已然额头渗汗。
石台纹路大亮,一时光华闪烁,阵阵青光凝聚道道光线,从石柱发出,相互衔接,形成一青色北斗七星图,最终飘落在了风尘脚下。阵图扭曲形成青色漩涡,风尘瞬间被吸入。
只觉眼前一绿,下一刻便摔在了一座石峰之上。
如今的他还驾驭不了几次刹那门,若非四方天压胜大阵与凝魂珠牵连一体,莫说传送,能其反映就不错了。
仅此一次,内力就已不剩一丝。
本来启动刹那门只要知道法决,就可牵引四方天内的灵气,奈何他没有灵觉。
“师傅,你要我来此作何?”风尘起身打量四周,南天柱上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很少有植物能适应这里的环境。
“南天柱上有一种铁树,坚硬堪比铁精,其叶替铁线草,效果更甚。”闫天清温和嗓音随之响起。“此处乃峰北,而铁树生于峰南,需翻越石林,你且小心。”
“好。”风尘淡淡应声道,脚下一动,身似轻燕翻过身前岩石。
识海之内,闫天清立于半空,一手负后,一手持扇在前,今日身着一袭青衫,脚下是南天柱虚像。此刻闫天清面带微笑望着下方一光点辗转腾挪。
风尘翻过岩石,脚步不停向里深入,双脚不停虚点,于石林间穿梭,极速行进。
突然,正一心前行的风尘眼眸精光一闪,脚下生风猛一踏身旁石壁,强行扭转身形,刚好一光点从胸前擦去,落在旁边石壁上消失不见。
风尘落地后赶忙调整身形,分神询问闫天清道:“师傅这是何物?怎还会攻击人?”
“呵呵,此为石心阵,乃是当年无聊随手布置,我已削弱威能,只有两颗石心,先行与你熟悉熟悉。之后你武道炼体,需行此处打熬。”闫天清笑着说到。
“明白了。”风尘点了点头,双眼微眯,一股微风陡然升起,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掠向前方,然而一道石心以极快速度从前方石壁射出,直取眉心。风尘连忙扭头闪过,脚下不停,踩踏在周围石壁之上向前奔去。
识海中闫天清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随着风尘速度的加快,石心转换速度也越发极速,才不过深入几里,风尘身上就已多处挂彩,仅剩的一点遮羞布都被撕碎。
无奈之下风尘祭出轻雨剑,以扶柳剑法开道,御风术躲闪石心,一时间残影重重,都快分不清真身何在。
闫天清不住点头,面上笑意盎然。风尘剑法凌厉轻柔转化随意,毫无凝滞,剑招之微妙已然远超创谱者。可见其在剑道之上的天赋,谓之天才,绝不为过。
平常修士,哪怕曾经是金丹修士,跌境淬体三层,实力也不过越阶三四层,已是顶天。而风尘倘若全力出手,尚可于淬体巅峰一斗!
剑刃石心相碰,火星四溢。石心碰撞剑身所造成的巨力,让风尘难受至极,几乎握不住剑柄,这给他出剑造成了不小阻碍。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尘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待到正午时刻,风尘已经举步维艰,披头散发,身上少有好肉,面庞已是血肉模糊,虎口早已崩裂,已经握不紧剑,不得不换为双手持剑。
风尘艰难劈开一枚石心之后,拼尽余力,双脚一蹬,一步踏出来石林范围。一处石林,石心阵重归寂静,风尘喷出一口血后,瘫软在地,已经受伤不轻。
过了一会,见风尘恢复了些许气力,闫天清挥袖抽出一枚石心。石心从石壁中透出,浮于风尘上方,闫天清柔声道:“此石心乃土石之精所化,于疗伤有奇效,风儿且炼了它,伤势自能复原。”
“咳……”咳出一口瘀血,风尘终是好受多了,艰难的伸出握住石心,贴于胸前,就这般躺着默默炼化石心。
石心于凡胎肉体而言,乃仙品,用之疗伤,自是奇效。凡人服之,可生死人肉白骨。
待风尘转醒,夕阳已快落山,天边红霞照映在风尘脸上,显出暗红之色。
“这……”风尘醒来检查了一边身体,伤势已经恢复七八成,便是惊异不已。反复确认几遍,连身上伤痕都已恢复如初,唯有内伤尚未痊愈。
“呵呵,你且试一番气力。”闫天清的声音适时响起。
风尘疑惑的站起身,一身气血翻涌,身周碎石无风自起,压下心中惊异,一身力气集于右手拳心,再一拳递出,于二丈之外铁树摇摆,落叶纷飞。
“这……”风尘不敢置信的打量着双手,哪怕是巅峰境界的他,也无法仅凭肉身之力做到如此效果。
“莫要顾着惊讶,先行稳固气血才是。”闫天清笑着说到。
“徒儿愚钝了。”听闫天清说起,风尘方才反应过来,气血翻涌以致飞沙走石。若不稳固,待气血散尽且不功亏一篑?连忙摆出拳架,以武式引导散乱气血。
演炼至明月当空,风尘一身气血内敛沉稳,虽看不出肤色如何,一身线形确实尤为养眼,哪怕不着一物,也无碍眼之感。
“呼……”收拳,气沉丹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方才开口道:“师傅,观我这气象,已然小成。为何与功法所述,动轴数载有这般差异?”
“呵呵,不论武道修道,皆有天资机遇牵绊,书上所云,无非一般而论。”闫天清单手负后,一手持扇胸前,立于识海上空,缓缓说道。
“你这一身光溜也不像话,竹楼菜田下面埋有几件法袍,你且去挖出来穿上。”
“是,师傅。”风尘略微尴尬,点了点头朝方才那颗铁树行去,拾起一捧树叶丢入芥子囊中,此芥子囊乃从山洞已亡修士所得,风尘至今尚未打开过。若非今日这树叶无处安放,他都未必能想起还有这么个东西。
寻得一高大铁树,翻身而上,就在树枝之上休歇了一晚。
第二日清晨,天刚微亮,风尘便已再次闯入石心阵之中。风尘如今刚刚稳定气血,离稳固尚早,因此还是只有两颗石心。不过对于风尘而言,这两颗石心已然构不成太大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