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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琴瑟齐鸣

水无妍站在悬崖边,她带着面纱,更显妩媚的面向南边,头上一行大雁向南飞去,有时排成个“人”字,有时排个“一”字。北方深秋的天气很是寒冷,她裹紧了衣服,悬崖后面站着的是水之部的姑娘们,她们在寒风中依旧个个花枝招展,美丽动人,在等待水无妍的命令。

“各位姑娘们,我们即将南行,去南方寻找时君失落的真元,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有?”水无妍问到。

“准备好了,一切听大长老的安排。”众姑娘齐声回答到,那娇嫩却又嘹亮的声音响彻山谷。

“好,我们本应御水前往南疆,今天大雁刚好南飞,我们就借大雁南去之便,同大雁一起南下。如何?”水无妍道。

“一切听从长老的安排。”众姑娘齐声道。话声刚落,水无妍便站在领头雁上,水精灵们化着小小的水珠凝结在大雁轻盈又温暖的羽毛上。大雁带着水之部的精灵们,翻过一座座的高山,白云围绕着她们,大地下面是广阔无垠的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壮观。她们飞过光秃秃的石头山,飞过洞庭大泽,进入了回雁峰。这回雁峰又称烟雨山,一年四季烟雨朦胧,气侯温和,是雁儿们理想的南迁之所。水无妍跟水精灵们随着大雁在回雁峰落下。众姑娘看到回雁峰这里鸟语花香,比起北方现在的飞沙走石,天寒地冻的天气不知温暖了多少倍。她们心情舒爽荡漾,不禁去追赶小鸟,采摘花朵的一起嬉戏。水无妍看到,冰冷的说:“众姑娘们,我们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有任务在身,我们必须以寻找到时君的真元为首要目的。”话声落下,众姑娘停止了一切嬉戏打闹。“流渊,碧水,你俩先跟我上祝融峰去见见那祝融,看他知不知道时君散落的真元所在。其余的精灵就先隐藏在这回雁峰中,等待命令。”说着水无妍带着流渊同碧水朝祝融峰飞去。

祝融峰是南岳主峰,高耸入云,常年烟围雾绕,南方火神便居住于此。水无妍等人来到祝融峰,只听见峰前峰后琴音了了。优雅的琴声萦绕着仙雾一起缠绵飞舞,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水无妍本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女子,听到这优雅的琴声,不禁停住了脚步。这音乐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于是她情不自禁的用手拂了下一块光滑的青石,一尊锦瑟便出现在她面前。水无妍拨动着瑟弦,锦瑟发出轻柔的声音,同那豪放的琴声节奏十分和谐,一柔一刚,一高一低,丝丝入扣。山间的一切鸟语虫鸣都安静了下来,天上的白云也停止了它们匆匆远去的步伐,周围的时间像被凝结住了,都在聆听这仙乐。一曲过后,琴音停了,瑟声也停了。祝融驾着烈焰,手捧木琴从峰后飘了出来,站在水无妍面前。水无妍看着他两个大大的酒窝深深地印在赤红的脸夹上,不禁将思绪拉回到了十万年前。

十万年前的水无妍也跟现在的白珠一样,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虽为时君座下最心疼的女弟子,但她从来不喜欢练就什么高深的灵力,也不喜欢学习什么音律书画,她喜欢在太阳下,跟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嬉戏。时君为了改变她的性格,于是把她禁闭在暗室里,磨磨她贪玩的习性。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水无妍看不到红绿相间的花花世界,也感受不到温暖的阳光,终日与她相伴的只有孤独同黑暗。突然有天,一条小火龙闪着熠熠的火光飞了进来,化成一翩翩美少男,脸上长着两个大大的酒窝,十分好看,他双手抚琴,全身发光,帮水无妍驱赶寂寞同黑暗。这小火龙天天晚上来,天亮就离开。但终究没有逃脱监视者的眼目,而这监视者正是年轻时的火无惧。火无惧将小火龙是如何透破结界进入暗室?如何夜夜抚琴来给水无妍排遣寂寞的事一一禀告给了时君。那晚,像往常一样,小火龙冲破了结界飞进了暗室,化成人形,拉着水无妍要带她离开。这时,暗室的大门嘎吱一声的开了,时君飘然而进,将小火龙打回原形,拎住他的脖子,要将它捏着两断,使他神形俱灭。水无妍跪在地上苦苦求时君,她愿意什么都听从时君的,从此好好学习灵力,练习琴棋书画,只求时君饶过小火龙。时君说可以饶过小火龙,但你俩将永世不许再见,除非我让你们相见。水无妍点头应允了。于是时君拎着小金龙出了暗室,然后往天空抛去。从暗室里出来后的水无妍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冰冷无言,天天沉浸在画房中作画,而她画得最多的就是龙,但她每画的龙都不曾画上过眼睛,因为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小火龙被时君带拎出暗室时的那种绝望无助的眼神。

“我是南方火神祝融不知是何方贵客来我这寒山,有何见教,不曾远迎,还望见谅!”祝融说道,他看了看水无妍带着面纱,旁边站着两位年轻的姑娘。又说道:“刚刚那天籁的瑟声想必是贵客所奏吧!真是优美至极!本神练习研究音律数万年,自以为天上地上,无人出其右,今听贵客瑟音,技艺精湛,真想与贵客决一高下。敢问贵客芳名?”

水无妍说:“我是时君部下长老水无妍,特来宝山寻找时君散落的真元,火神若知真元所在,劳驾赐予。”

“时君散落的真元?真元我倒是有一盒,只是我父帝神农在他避世后留下给我的,教我好生保管。除非他亲自过来取回,要不任何人都不得给予,还望水长老见谅!”祝融说道。

“既然有了,还等什么,抢来便是了。”水无妍旁边的流渊边说道,边摆起一副要大大出手的样子。

“休得无礼!”水无妍呵斥到。然后又转向祝融说道:“既然火神不愿赐予,而我又必须得到。我俩又都精通音律,不如我们来比试音律。若火神您赢了,我马上离去,绝不再来唠扰;假若我侥幸取胜,那就希望火神相让予我,如何?”祝融历来是心直口快之人,又喜爱音乐至深,而且自命不凡。于是他答道:“那好!本神历来视音律如命,今正想与水长老一决高下,如技不如人,就算违背了神农父帝的嘱托,也决不会失信于人的。”

“不说了,我们开始吧!”说着祝融拨动着琴弦,那音律庄严而又肃穆,一个个的声符从琴弦中溢出,形成一座高大的山峰。水无妍也抚了抚瑟弦,流出来的声符汇成一湾洋洋洒洒的江水围绕着山峰。祝融加快了拨弦的节奏,山峰不断壮大,碾压着江水。水无妍也加快了瑟弦的频率,江水更加汹涌,冲击着山峰。两不相让之间,产生了巨大的空气对流,将水无妍的面纱吹下。祝融看到水无妍的脸后,瞬间停止了弹奏,江水也瞬间将山峰淹没。

“你是她吗?十万年了你依旧如此美丽!”祝融看着水无妍痴痴的问到。

“我是她,你是小火龙吗?”水无妍冰冷了十万年,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是的,是的,我就是那条为你弹琴的小火龙。”祝融激动的说道。

“那……你……”

“你赢了,盒子你拿去,但记住千万不要打开它,你会被它伤害到的。”祝融说完,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红色的盒子递了过去。水无妍收起了锦瑟,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准备伸手接那盒子,当她看到祝融那双动情的眼睛时,又不敢伸手。她犹豫的说:“还是算了,你父帝那你可脱不了关系,我可不能再害你了。”

“没事,没事,我父帝避世多年,去外仙游行医,早不管我的所作所为了。你拿着这真元,好去时君那里交差,免得又被关进黑暗冰冷的暗室里了。”祝融说道。

“不行!”水无妍说道

“但我输了!就算我求你给我一个维护男人信用的尊严。好吗?”祝融说道。

“嗯……那多谢你了。”水无妍伸出手来将盒子收到手中,转身领着流渊同碧水准备离去。

“这十万年来你过得好吗?”祝融深情的问道。

“很好!”水无妍背对着祝融说道,说完将面纱拉起,转眼向回雁峰飞去。祝融伸出手本想挽留,但他只能望着水无妍飞去的方向,喃喃的说道:“又见到了你,我得履行对父帝的承诺了,再见!”话声刚落,祝融化为一块巨大的石头,翘首企盼的屹立在悬崖旁。石头上印着赤灿灿的三个大字“祝融峰”。水无妍转头看见山崖旁的大石头上放着一把红澄澄的木琴,心如刀割,眼泪将面纱打湿。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为了十万年前的那条小火龙。都说时间是最好的遗忘良药,但她又何曾忘掉过他,他又何曾丢下过她。

天边的乌云慢慢地向天顶聚拢,看样子又将会有一场狂风骤雨到来。或是在风雨中折断了腰杆,丢了性命;或是在风雨中锻炼了体魄,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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