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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结局

428分。在第二年本科线486分面前。我的名次同2017年相比,掉了一万名。也就是说,我连去年的专科都读不了。最后选了马鞍山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这是我第一年的第六志愿。

很好笑吧?你当初的分数能走的学校你瞧不上,命运会告诉你那时是你的巅峰。你不要以后也得不到了。

为什么选它呢?

在我以为父母团聚感情和好如初的时候。奶奶想住我与母亲现在的房子。但是多年的婆媳矛盾。奶奶对母亲的苛刻。母亲实在是怕了。不想有不必要的争吵。始终不同意。

大孝子父亲显示出他作为儿子的担当:你不同意,我们就继续过从前的生活。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母亲还时不时去他的大房子里打扫卫生。做免费保姆。父亲有天回来说:“你来我家做什么?我又不去你家蛮。”

母亲气愤地走了。

我们的房子里没有空调,整整一个月,我们在炎热的房间里度过。母亲在一个下了夜班的上午,我们将空调带回家。

家里的无线网被挪走。母亲工作需要看微信群,我开热点给母亲。母亲却说:“不开不开,浪费你的流量。”

就这样,也是一个夜班回来的清晨。我们排队重新开户。

看着母亲这般的辛苦。

我去父亲家里找父亲谈话。

父亲坐在沙发上傲慢地说:“我可以这么跟你讲,我不会跟你妈复婚。”

“你们离婚我是无所谓,我高考完了。我马上上大学了。到了外地,眼不见心不烦,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你不要忘了,我弟还在上高中。环境很重要。”

“你弟弟考不考得上那是他自己的事。他聪明,好好干,不讲清华北大,985没问题。”

“一个稳定的家庭,可以让他安心读书。你看那些高考状元几个是离异家庭走出来的?”

父亲见说不过我,迅速转移话题。

“你以后能找个像我这样的男人就不错了,哪个男人离婚后还给老婆一套房外加十万?”

“我妈没钱。”

“你妈没钱?呵呵呵,你讲你妈没钱,离婚后我给了她十万,有五万借给你舅舅了。还有五万呢?”

母亲借钱的事情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的。照理说自她们分居,她们就断了联系,我们的事情他怎么还知道呢?

“那是给我读大学用的。”

“你的学费,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我见父亲如此傲慢。只想快点走。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以免浪费我的时间。

“那好,你什么时候养小妈,你跟我说一声,我好把我书带走。”

父亲诡异地笑了:“呵呵呵,你妈妈的性格,我太了解了。”

“弟弟以后的学费,你要是不出,那就我来。”

再后来,我的升学宴上。母亲松口。奶奶入住。我们一家三口,终于搬进了父亲的新房。四个人在结束了长达五年的在外租房加上我一年的复读闹得鸡飞狗跳,终于在第七年搬进这个所谓的家。

七月三号填志愿的时候。

原本铁定心思去外地的我,在填志愿的最后一刻,对掉我的志愿顺序。

我想留在妈妈身边。

我不想身处异地再过那样战战兢兢的日子。

我要知道妈妈过得好不好。

如果不好,我可以少要生活费。

在我高考结束的第三天,带着复读亏欠了母亲三万的愧疚。

我很自觉的去蒙牛报名工作。

一个月后,蒙牛停产。在家休息的我被父亲说:“谁说蒙牛不要人的?是你不行,人家不要你们学生,你要是能搬动一百斤大米,谁会不要你?”

是吗?你问过我领导了吗?

父亲见我不说话。接着说:“你现在下载一个软件,你去送外卖。”

“我不认路。”高中被你逼得学校家里补习班三点一线。补习班还是我初中学校附近。我哪里认得其他地方。

“多跑跑就认得了。”

那时是八月。太阳最毒的时候。父亲让我去送外卖。

但是我最终没去。

在这种背景下,如果我选择去外地读书。以母亲的性格,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面对父亲她都会选择忍着。会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对我说一声:“我好得很,没事。”

所以,在填志愿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无论母亲过得好与不好。起码,你要让我知道。

第一志愿我是抱着滑档的心去填的,因为我没有选服从志愿,因为我知道我的名次根本不够。

第二志愿是我的保底学校。马鞍山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这所离我家只有一条河的距离的学校。

但是我不知道哦。这是我第三场噩梦的开始。

填完志愿的那天,我站在学校门口。

看着新一批复读生熙熙攘攘地在人群中匆忙地搬运自己的行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真是一场讽刺啊,最后我落得这样的结局。

因为学校离得近,我每天都会回家吃饭。

有一次过年,父亲走在街上笑着问我:“你不是说你弟的学费你来出吗?”

“那是那种情况下,你不出那就我来啊!”

“那你付他补课费啊。”

“你们要真那样,他也不补课了啊。”

“他那吊儿郎当样不补课能行吗?”

好几次,父亲在饭桌上摇晃着他的小酒杯得意洋洋地对我说:“有的老师不打你不骂你就是就是能让你受不了。”

“我知道你到现在还在恨我。从小到大,我都对你太好了,让你上的都是贵族学校。没让你过过苦日子,没让你接触穷人家的孩子。”

很多个夜晚就连母亲也坚定地我说:“你考不上是你自己脑子不行啊,是你自己不在中加好好念。”

瞬间,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父亲一直给母亲洗脑。让母亲相信我没考上是我没有在中加好好读书。我没考上是我在中加晚自习不务正业。我没考上是我自己脑子不行。就像父亲在我们搬进新家后的第一个新年带着醉意大声地当着我的面对弟弟说:“我承认她是没你聪明。”的那般脑子笨。

看着母亲与父亲难得的和谐。餐桌上我流着泪忍住了。父亲笑着说:“你现在后悔了,早知道自己考不上就不去念了。认识到自己就好。”

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我都不知道吗?

大学课堂,想着放下一切好好开始。我积极发言奋斗努力。

大学里老师素质普遍都高。不会有得不到招呼的回应。没有一节课会有讽刺。相反,每位老师尽职尽责善解人意。我也曾感慨:或许我所有的失败都是为了遇见你们。

当我活在自己奋斗的泡沫幻想里,课堂上抱怨自己“我都二十了,人家都读大三了”时,老师对我说:“哎呀,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要停下来,做一些别的事情。”在面对她时我曾以为:“我在洪流中日益生长,能遇见你,是神明赐给我的糖。”

谁知,我的一举一动还是会被父亲知道。

课堂上老师问:“你们希望十二年年义务教育是往前挪还是往后挪?”

“我个人觉得应该往前挪,从娃娃抓起。”

父亲在一个夜晚笑着问我:“你这么能言善辩怎么不把国家交给你们这么年轻人来治理?”

老师问:“为什么中年男人事业有成后会出轨?”

“因为女人到最后会人老珠黄啊。”

父亲回来眉飞色舞地嘲笑我:“哈哈哈,人老珠黄。”

您还真是做到了“你们在学校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想起初中下跪,过了很久准备起身的时候。父亲说:“你们给我记着,你们在学校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所以说,留在马鞍山读书是我第三个噩梦。

看着那些负责优秀善良的老师。课堂上我如坐针毡。上课不能发言不能说话不能发呆。

一不留神,传到父母的耳朵里。父亲开心,母亲难过。我期末拿不到高分。

我相信每个读过大学的你们都知道。大学里的综合测评里成绩占很大的比例。而取得高分的关键。就是课堂表现,毕竟期末考试只占很小的比例。

因为你们的监视。我连大学都要放弃。到头来还要说我一句:你脑子笨。自己自卑。大学里成绩都这么差。

甚至我觉得,我之前的得到的高分,全部都是假的。

难怪学校老师对我那么客气。

难怪明明我的发言那么幼稚最后老师还是给了我高分。

难怪寝室人对我小心翼翼。

我原先天真地以为是我自己努力换来的。

直到有一天父亲发微信告诉我:做人不要太自恋。

我谢谢这盆冷水彻底熄灭我对大学生活的热情。

谁需要这种虚假?

他在酒桌上对他的亲朋好友们说:“女儿还有一年就不念了。毕业后直接走上工作岗位了。”

母亲还知道让我专升本。您倒是嘴上彩虹屁吹得响亮在老师那表现出希望我好好读书的殷切期盼。

大一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妈出的。

大二的学费是我向他借的。

五千。

存钱的时候我的手在颤抖:这得还到什么时候。这得上多少个班?

我讨厌现在的一切。

讨厌现在所有对我非常好的大学老师。

因为我知道,他们对我好的背后除了作为一个老师的基本素养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虚假。

这种虚假,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也想过我原本真实的大学生活。

不被人监视的自由的生活。

我的父亲不配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口口声声说自己过了十八岁就不管我了。他只是想早点不付抚养费,十八岁之后他确实做到了。但是十九岁的复读,二十岁的监视。最后还要跟我说一句“我这还不是爱你吗?”

后来他在家吃饭时对母亲说:“她为什么敢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身后有你这棵大树。”

现在是盛世,饿不死人。

我妈是那种离不开男人的女人。

我早在很多年前就没有爸爸。

是我妈养我到今天。

任凭你给我怎么洗脑,你本事再大说动老师继续来针对我。

我不后悔做我妈的女儿。

当你的女儿,是我倒了八辈子霉。

要是能还命我会不带一丝犹豫地把命还给你。来这世上走一遭,我也是真不愿意。

君子不以人废言,不以言举人。

断交的闺蜜。最后托人给我发了一段话:绿茶了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啊你。你是真的恶心,疑神疑鬼。老子没做亏心事不像你这么恶心。你是真的恶心。

在你选择背叛我帮老师做事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或许在很久的之前,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也对。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整天负能量的人打交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分分合合的友情怎么会突然升温?

做了就要认。

对于伤害过我的人。我请你们滚远点。收起你们的虚假滚远点。

这世界上有三种人,第一种是我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第二种是我希望你过得好,但是不要比我好。

第三种是我希望你过得没有我好。

人家都说,除了父母没有人希望你过得比他们好。可惜凡事都在我身上有这么一个例外。

对于伤害过我的人,我希望他们过得都没我好。

对那些在我的青春里最重要的人,高考结束真诚地找我谈话给我建议的初中班主任,初二时为了提升我英语成绩选我做课代表,在得水痘时安慰我的老师,还有高三愿意教我的单辅老师,还有在最重要的时刻陪着我的你们。我希望你们一定要过得比我好。你们不一样。因为你们在我的青春最黑暗的时候曾经在我的身边用你们的光照亮过我。

狄更斯说:“为人要坚定、正直、忠诚;因此上方照耀着你的那道光芒就不会消失。”谢谢你们,成为那道光芒。

《当我开始爱自己》是一个导演致献给自己的青春岁月的一首诗。

当我真正开始爱自己

我才认识到,

所有的痛苦和情感的折磨,

都只是提醒我

活着,

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

今天我明白了,

这叫做“真实”。

当我真正开始爱自己,

我才懂得,

把自己的愿望强加于人,

是多么的无礼,

就算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今天我明白了,

这叫作“尊重”。

当我开始爱自己,

我不再渴求不同的人生,

我知道任何

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

都是对我成长的邀请。

如今,

我称之为“成熟”

当我开始真正爱自己,

我才明白,

我其实一直都在

正确的时间,

正确的地方,

发生的一切都恰如其分。

由此我得以平静。

今天我明白了,

这叫作“自信”,

当我开始真正爱自己,

我不再牺牲

自己的自由时间,

不再去勾画什么宏伟的明天。

我只做有趣和快乐的事,

做自己热爱,

让心欢喜的事,

今天我明白了,

这叫作“单纯”。

当我开始真正爱自己,

我开始远离

一切不健康的东西。

不论是饮食和人物,

还是事情和环境,

我远离一切

让我远离本真的东西,

从前我把这叫作

“追求健康的自私自利”,

但今天我明白了,

这是“自爱”。

当我开始真正爱自己,

我不再继续沉睡于过去,

也不再为明天而忧虑,

现在我只活在

一切正在发生的当下,

今天,

我活在此时此地,

如此日复一日,

这就叫“完美”,

我们无须再害怕

自己和他人的分歧,

矛盾和问题

因为即使星星

有时也会碰在一起,

形成新的世界,

今天我明白,

这就是“生命”!

我达不到导演的深度。

如果给我的青春做一个总结,那么我的青春是一首心酸的诗,再读时不哭。

误入人间

可惜不是儿子

从小外婆身边长大

也曾怪过父亲

怎么如此偏心

后来终于认命

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你

有个心疼你的妈妈

全盘托出供你长大

这是你今后的牵挂

还有一群负责的老师

她们陪你看世界那么大

你没有爸爸

你只有妈妈

还有记住啊

那里有个教育过你的老师

那是你父亲给老师的托付

要记住为什么会有今天

要记住那时父亲为什么不回家

还有啊

这不是你的家

你没有家

你只有一个妈

想起断交的闺蜜曾经对我说:“你就是学不会长大。”

我特别喜欢阿瑟克拉克墓志铭上的一句话:“我从来没有长大,但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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