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衿赶紧挣脱了慕衍君的手,就近抱住了身旁的一棵树。
“我不去!!!”
“那我去将衙门大人请来。”
“不行!!!”
“为什么?”慕衍君挑了挑眉,看着眼前令人发笑的一幕。
“因为……”楚子衿努了努嘴,小声道,“你又不缺钱,我就借你一两银子嘛……”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视之有度,用之有节。我虽不缺银子,但银子要用到有用之处,我借给你钱,有何好处?”
楚子衿的然后声音更小了:“我日后会还给你的。”但这次说这话,却是少了分随意,多了分诚恳。
“那便跟我回去吧。”慕衍君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楚子衿也耷拉着脑袋,蔫蔫地跟在后面。
……
书房里,楚子衿捏着那张薄薄的“卖身契”,在慕衍君玩味的眼神下不情不愿地拿起了一只价值不菲的狼毫笔。
写下“楚”字,楚子衿下意识地想写“子”,还好及时反应过来,笔下拐了个弯,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三个字。
“一人一份,销毁也无用。”慕衍君说完,便转身进了里屋。
楚子衿多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搁下手中的笔就逃一般跑出了门。
慕衍君站在里屋的窗户前,盯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
回到客房里,楚子衿拖着腮帮子郁闷地坐在窗前。
都怪那个男人说要去衙门,让她一时冲动,竟然把自己给卖了!
哎!这下子逃跑要是被抓住,就真的要去衙门等着吃牢饭了。
楚子衿抓了抓脑袋,头发都薅掉了几根,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
哎!都怪那个臭男人!
眼下这情况,要么就留下来做苦力,要么今天晚上必须跑掉,跑得远远的,别让那个臭男人找到!
她是绝对不会就在这里做苦力的,当年她就做了十天活就累得在床上整整歇了三天,让她做八十天岂不是要累死她。
看来只能在今晚翻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楚子衿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便决定先睡一会儿,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趁机逃出去。
……
书房这边,慕衍君匆匆地吃完晚膳后,正在书房和南风商量着蜀龙山派和魔林的事。
凡为人,则可以修炼。
有的人天赋异禀,成为一派宗主,就像青竹山派的宗主,又或溪岭山派的宗主。
有人资质平平,修炼一生,才能勉强比得上那些有天赋的人。
蜀龙山派的二当家便是这样,不过说来蹊跷,蜀龙山派的二当家杜仲禾,二十岁才通过入门考试,况且还是他亲兄弟杜仲牟实在不忍弟弟一次又一次失望,放低了入门等级,杜仲禾才压着边进入内门。
两年前,杜仲禾跟着他大哥去了一趟黑盘山,也就是魔林的地盘,去执行任务。
在战斗中因为魔林的爪牙太多,杜仲牟自顾不暇,杜仲禾被魔林的宗主捉走。
杜仲牟寡不敌众,只能带着门人撤退。
几日后,正当杜仲禾担心弟弟时,杜仲禾竟独自一人回到了蜀龙山派,而且修为大涨,与之前的杜仲禾迥乎不同。
并且当天传来消息,魔林元气大伤。
杜仲牟高兴之余,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自那以后,杜仲禾便凭自己的实力,名正言顺地成为了蜀龙山派的二当家,蜀龙山派也因此更加壮大,成为四大山派中最大的山派。
有正必有反,有善必有恶。
有人修灵,自然也有人修魔。
与修灵不同,修魔不需要多少天赋,甚至也不需要多少的努力,只需要收集人们的怨念,然后炼化。
炼化怨气需要极大的毅力,不然就会被它反噬,失去灵魂成为一具傀儡,走火入魔,然后被魔气更重、等级更高的修魔者控制。
魔林,便是修魔者的帮派。
魔林的老大,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外号叫“魔头”,善于控魔,据说只要心中有一丝怨气,对上他深黑的双眼就会被他控制,然而这只是传说,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魔头。
两人谈完时,已经是半夜三更,南风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卧房倒头就睡着了。
楚子衿在黑暗中,远远的看着南风房间的灯熄了后,又等了一刻钟,便起身穿上了靴子。
楚子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轻轻地将门推开一个恰好能容她通过的缝隙,然后快速地溜出了房门。
到了院子里,楚子衿加快了脚步,贴着墙找到了下午的水缸,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然后往墙上一蹬,跳到了屋顶上。
踩着屋顶上整齐的红瓦,楚子衿没法用轻功,有些站不稳,只能俯着身子,用手扶着屋脊慢慢走。
爬过几个屋顶,楚子衿的腰弯得有些累了,直起身子,锤了锤自己的肩膀。
“累吗?”
“还好,不算太累。”
楚子衿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两只脚,她猛地一抬头,撞上了慕衍君的目光。
慕衍君深邃的眸子里夹杂着几分怒气。
两两对视,谁心虚,谁就尴尬。
“慕兄……晚上好呀……”
“不好。”
“……”
楚子衿自知理亏,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完蛋了!让他发现了。
楚子衿转身就要跑,缺不料脚下一滑,顺势就要掉下屋顶。
“啊啊啊!救命啊!”
楚子衿吓得闭上眼睛大叫,她现在没有修为,掉下去不得断条腿啊!
慕衍君反应迅速,足尖一点,轻松地揽住楚子衿的腰,然后在空中旋转半轴,稳稳地落回了屋顶上。
楚子衿已经做好摔疼得准备了,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在某个男人的怀里,连忙从慕衍君的臂弯里挣扎着要出来。
“谢……谢谢了。”
慕衍君收紧力道,不让楚子衿乱动,漆黑的双眸中看不出情绪。
“没有别的要说吗?”
“我……”
楚子衿在心中酝酿着好些理由,对向慕衍君面庞竟说不出口,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对不起。”楚子衿不敢看慕衍君,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