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宴妙将玉佩拿出来放在手中观看,如今身上有不少银子,出去后暂时不用为生活的事情烦心,只有自己的身世还没有弄清楚,这让她心中一直像压着快石头似的,总也不畅快。
“尹桓。”宴妙紧紧地攥起玉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拿出印泥将字迹印出来,喊道:“我带你出去走走,你不是早就在这里呆烦了吗?”
尹桓一听要出去,高兴的几步就跑了过来,“走吧。”
两个人出府后直接就去了一个书斋,宴妙想了很久都不知道上面的字迹代表什么,只是隐约知道这个跟自己的身世有关,书斋里卧虎藏龙,说不定有人能识得上面的字迹呢。
这个书斋是城边最大的一个,据说开了有几十年了,掌柜的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很多官员家中的斗方都是在这里请回去的。
宴妙一进去就皱起眉头,这里哪儿像一个大书斋的样子?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杂物房,地上角落里散落了不少废纸张,还有好多书桌都闲着,一副萧条冷清的样子,完全没有书斋该有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尹桓都看出了不同。
宴妙忽然回头,仔细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似乎哪里不太对……
这书斋不光杂乱,墨香味也太淡了,关键是为什么还有草药的气味呢?
她拉着里面一个人就问道:“伙计,你们这书斋怎么没有人管理吗?为什么这么乱都没人收拾?”
“哦,姑娘,我们掌柜的生病很长时间了,现在病情有些加重,所以这书斋就顾不上了。”伙计随手将旁边书简上的灰尘拂下来,一边感慨,道:“掌柜的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生那种病呢?”
宴妙一听,顿时便回头,如今一听见别人生病她就想看看,更不用说什么疑难杂症了。
尹桓知道她的性子,上前问道:“姐姐,要不你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他的忙呢?”
宴妙摇头,自己会医术的事情跟本就不想对外公布,万一自己在这里太招摇了,离倒霉也就不远了。
刚想叫尹桓,便看到他正在往一个方向看。
那个地方设了一个暗格,格子之间是用白绫裱起来的,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晃动,还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在他背上。
伙计见他们两个盯着房间看,又说道:“我们掌柜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时身体挺好的,但是从前几个月开始就睡不着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白天一个劲的打瞌睡,估计是个大病。”
宴妙指着那个晃动的身影说道:“这个人是来给你们掌柜的看病的?”
从他背后四四方方的东西上,认出那是行医的人背着的药箱。
“这是许大夫,附近人一有了病就会找他,如今掌柜的睡不着,身体一天比一天瘦,我们家少爷将许大夫给请了来,安顿在自己宅子里住着,当掌柜的再犯病的时候自己能找到他。”
宴妙点点头,既然人家已经有大夫看病了,自己再待着也没啥意思,她挥手示意尹桓离开。
尹桓挪动脚步,房间中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宴妙仔细听了听,连忙过去打开房门,也没有往里面看,就问道:“刚才你们是在商量药方吗?”
刚才房间中的声音不算大,又有墙隔着,按说别人是很难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宴妙从小就对医术感兴趣,依稀听见的几个药名。
又想到刚才伙计说掌柜的不能入睡的事情,断定出这是一种长期的病,一两个月都去不了根。
房间中一个精瘦精瘦穿黑衣的老者,宴妙看了看他身上背着的药篓,直接说道:“这位先生,刚才你说的药方,上面的药不对,用这个方子给他看病,一年都看不好。”
一句话说完,房间中另一个年轻人站起来,指着宴妙的鼻子说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宴妙简单的将自己会医术的事情跟他说了说,他一听,脸上并没有一丝惊讶,反而不屑的问道:“你知道这个老掌柜得的是什么病吗?还在我这里指手画脚的。”
宴妙冷哼一声,“本来我不想进来趟这趟浑水,但是在外面听见你说的方子不对,其中有两位药是应了十八反的,这样下去,人喝了会更严重。”
许大夫一听,道:“你说什么?你可知道我在这本地有多么大的知名度,很多人生病都专门来找我,我今天在书斋给老板看病,别人都是知道的,要是你刚才的那番话传出去,这可是要败坏我的名声的!”
“名声都是自己赚来的。”宴妙淡淡的说道:“你刚才的方子明明不对,怎么好像你一副抵触的样子?难道开错了方子就不许说了吗?”
许大夫一听,脸红目赤,而旁边那个年轻人也凑了进来,只这样看着宴妙的鼻子说道:“我这里不欢迎你,你出去!”
宴妙刚想走,许大夫忽然叫住她,指了指地上,道:“败坏了我的名声就想走?”
“怎么?”
宴妙感觉到不妙,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许大夫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道:“你得给我下跪道歉,否则我在这里的名声就完了,我还怎么挣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