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府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王妃出嫁的时候确定没什么陪嫁吗?”
南昊墨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问魏云城道:“让你跟踪她好几天了,这几天她除了去外面买药,可有没有跟宴府的人联系?”
魏云城想也不想就摇头,“主子,那府里好像没有认识宴姑娘这个人似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找过她,她也从来没再回去过。”
南昊墨点头,想到不久前宴妙就曾经被扔在在破庙里,更有宴府的人加害于她。
如今看来,她这个相府小姐当真是过的太过窝囊。
想到这,他回身就走到自己床边,在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交到魏云城手上,交代了几句魏云城立刻便应了,出门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
王爷还是担心王妃的,虽然他对王妃并没有说过一句软话,但是听到她受委屈,这不还是将积蓄拿出来了吗?
走过几条小路,魏云城直接从近道走进了宴妙院中。
宴妙正在闭目养神,忽然一抬头,眸子里的精光乍现。
是谁这个时候进门?还是从偏门进来的?
刚想开口提醒尹桓,魏云城那特有的味道就飘了过来,宴妙皱皱鼻子,这个魏云城武功高强善于隐藏,就是这些微狐臭去不了,不然可真是个完美的保镖了。
“魏将军。”宴妙轻启朱唇,“深夜来访,可是有事?”
魏云城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轻功就这样被识破,这还没有靠近她的房间呢。
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发现的?
他不知道宴妙的鼻子比平常人要灵敏很多,想不出个原因也便不再纠结,大步走进房间,将包银子的包袱往桌上一放,“王妃,这是王爷让属下给您带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
宴妙看着那包东西,里面最少也得有上百两,联想到陈嬷嬷的事情,她心中不由有些生气,冷哼了一声道:“王爷这是要拿银子打发我了吗?”
“这……”
魏云城性子直,见宴妙这样说,愣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应。
旁边的尹桓白了他一眼,又见宴妙给他使眼色,连忙站起来走过去,看也不看那银子,问宴妙道:“姐姐,怎么了?”
“跟我去王爷房间,我要亲自问问他。”
宴妙怒气冲冲的起身就走,尹桓跟在后面。
南昊墨坐在书案旁正在想事情,不妨尹桓和宴妙忽然进来。
宴妙将银子往他面前一放,脸上带着一丝讽笑,“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南昊墨看了一眼便敛下眸,嗓音低沉不带一丝情绪,“这是你这几天为本王针灸的报酬。”
两个人虽然在外是夫妻,但是在内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南昊墨觉得用这个理由给她银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
宴妙嘴角一挑,道:“我针灸的诊费就值这么点?”
说完,露出一脸鄙夷。
南昊墨背部僵了一下,轻皱眉头,问道:“你想要多少?”
“至少也得比这个多出两倍吧。”宴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南昊墨心下升起一阵厌恶,虽然他不知道给人看病的诊金怎么收,但是也不可能针灸一下就收这么多银子。
见宴妙一副等着拿钱的样子,他有些烦躁的挥挥手,管魏云城吩咐管家去账房取银子。
“去账房找管家,一两银子都少不了你的。”南昊墨看她一眼,冷哼道。
宴妙微微一笑,脸上却带着一丝冷意,向尹桓歪歪头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两个人刚走出门口,屋里传出砰地一声。
南昊墨单手重重的捶在桌子上,指节隐隐发白,从手背上绷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此时非常愤怒。
从他第一眼看到宴妙,她那副身在窘境也昂首微笑,明明一身素衣却能穿出仙气的样子,还有那双幽水一样的眸子,都让自己印象深刻。
尤其是她身上的印记,更让他坚信这个女人与一般的庸脂俗粉不同,如今一看竟是只认金钱……
南昊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是因为被她讹了大笔银子吗?可他花钱大手大脚,从来就不心疼。
难道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态度?可他明明并未将她放在心上。
他低想了半天,都没有个结果。
他这边正在暗自纠结,宴妙这边却已经拿了钱,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尹桓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我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
宴妙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包起来,又小心的把给尹桓刚做出来的衣服叠好。
看来这个地方是住不长了,与其有一天让人家撵出去,还不如自己主动走。
尹桓很少看到她这样冷淡的表情,他回头看了看门外,偌大的王府却没有一个人进来伺候。
这个本该是给王妃住的地方却像是被王府遗忘了,他轻轻叹了口气,给宴妙倒了杯茶放在旁边。
宴妙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看着尹桓的眼睛,说道:“尹桓,要是有一天我带你离开这里,你愿不愿意?”
尹桓一听,笑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姐姐做什么决定不用问我的意见。”
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的相信宴妙,也明显的感觉到她在这个地方呆得不开心,一听她要走,顿时有点高兴。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无依无靠的日子,又有点担心。
“姐姐……”他动了动嘴唇,好奇道:“刚才你跟王爷要那么多银子,就是想到有一天我们要离开这里,对吗?”
宴妙冲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说得对,我不想再让你受苦了,等我们出去,就在外面开一家医馆,我能给人看病,总不会饿死的。”
尹桓一听,眼中顿时露出光芒,好像看到自己跟宴妙在外面幸福生活的样子。
如果他们有了自己的医馆,就不用龟缩在别人家中受欺负了。
尹桓在王府上过得也不开心,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宴妙知道他是怕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才尽量少生事,不然连魏云城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又何必处处忍让?
宴妙见他头发有点乱,爱怜的替他整理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夜色已深,两个人在房间说了半天话,就着昏黄的灯光,在对以后生活的憧憬中朦胧睡去。
院中还有一间房间灯火通明,魏云城正襟危坐,面对南昊墨阴沉的脸,问道:“王爷,王妃刚才在收拾自己的房间,将她跟那小子的衣服都包起来了,怕是要……”
南昊墨听完眯起眼睛,脸色黑沉道:“多少女人想进王府都不能,她却一心想着离开,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魏云城深吸了口气,始终不敢接话,很少看到王爷为谁生这么大的气。
他身边有各式各样的女人,清纯的软糯的英气的,没有一种能入了王爷的眼,更不用说让他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了,只有这个宴妙,自从认识她以后,王爷很多地方都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南昊墨眼睛看着外面宴妙房间的方向,语气沉沉:“从今天起你只需要盯着她,保证她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不必什么事情都来跟本王汇报了。”
魏云城点头,见南昊墨没有别的安排,很快就走出房门,一身夜行衣也很快消失在院中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