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本应该风平浪静。
宴妙以为自己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每当她这么认为时,总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夜半时分。
部落广场上的火光冲天,嘈杂声将宴妙与南昊墨吵醒。
他们随意拦住一个族人,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之前在你们之前进来的人,居然不知死活的挟持酋长,还妄图拿下禁地中的宝藏!幸好此人被酋长擒住了,等会要在广场执行火刑呢!”
不用说,那人自然是南慎之。
宴妙与南昊墨对视一眼,衣服都来不及披上,就齐齐往广场赶去。
他们必须阻止吴桐杀掉南慎之,南慎之此人城府极深,尾随他们来之前必然留了人善后。
他若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在外人看来就是南昊墨设计陷害。
简而言之,南慎之死在这座岛上,宴妙与南昊墨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然而广场距离他们的住所有段距离,他们赶过去人怕是都烧了一半。
“点火!”
远处高台上响起一声高喝,南慎之的嘴被堵住,拼了命也只能发出“呜呜”声。
宴妙与南昊墨的心一凉。
“不是吧?我不想为这个蠢货自作孽不可活的行为买单,他自己利欲熏心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现在好了,他不得逞我们还得跟着死!”
眼看着来不及救人,宴妙又急又气。
他们距离高台甚远,目光随着行刑人手中举起的火把,心一并跟着悬起。
就在行刑人正准备点火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他的胸口。
尽管隔得远,但是宴妙看得一清二楚,羽箭的翎羽是黑色,是宫廷大内用的羽箭。
这里怎么会有宫廷的东西?
仿佛是为了回答宴妙的疑惑,一声高呼在山谷间回响。
“把这个地方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至于伤王爷者,抓起来让本王妃亲审!”
宴岚岚的声音很是清脆宏亮,虽然气虚导致底气不足,但是颇有震慑人心的力量。
她一声令下,部落周围被火把包围。
无数的黑衣侍卫把四下围死,就连山的另一头也能看见映天的火光,看来是把外头也围得滴水不漏。
“王爷!您睁开眼瞧瞧,是臣妾,臣妾来助您一臂之力来了。”
宴岚岚让人把南慎之从木架上放下来,泪流满面的把他搂在怀里,这一幕任谁看着都是温馨的。
南昊墨只是看了一眼,就拉住宴妙的手头回了卧房。
宴妙扭头多看了两眼,不解他为何这么做,连声道:“其实王爷大可不必回避,我们奈何不得他,他同样奈何不得我们。”
听到这话,南昊墨顿了顿步子,半刻后才回答:“这会过去只会被认为是幸灾乐祸,既然如此,不如回房去睡着。”
就在宴妙一行人进入岛中两日没有动静时,宴岚岚就嗅到不对劲,即刻乘船回北漠搬救兵。
回去调遣人马赶回来虽花了点时间,不过回来的也正是时候。
私底下,宴妙无数次骂过宴岚岚愚蠢。
但这次的事情宴岚岚办得漂亮,她要是在岛外围枯等着,等到的就是南慎之的尸体,先发制人远比坐以待毙好。
宴岚岚共带来一万人马,高出部落住民整整两倍,加上吴桐被擒,不好轻举妄动。
南慎之被困在洞中时为了躲避机关吃了不少苦,被擒时还被按在水里吞了几口湖水,宴岚岚把人救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发了高烧。
“王爷,您醒醒呀……”见到他这般,宴岚岚直接哭成泪人,手忙脚乱的吩咐人,“来人,快,快把王爷抬下去好生看顾着!”
破晓时分,南慎之醒来,见到宴岚岚,竟是先露出歉意的神情,神色复杂道:“你做的很好。”
宴岚岚见他如此,也有些触动,摇摇头,奉上一直让下人备着的汤药。
“王爷与臣妾夫妻一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王爷快把药喝了吧,外面的事情还等着您料理。”
南慎之点点头,饮下宴岚岚送到嘴边的汤药,喝完汤药,他也不休息,就起身去见吴桐,并命人把宴妙他们带来。
昨儿夜里宴岚岚就把淑公主等人从地窖放出来,淑公主对吴桐怀恨在心,巴不得即刻看他死了,一早就让人跟着消息,南慎之要处置人时务必叫她去。
南慎之一行人到广场上,淑公主就已经让人挪了凳子坐在一边等候多时。
“安阳王身体如何?”
她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边看向南慎之。
她与南慎之虽是合作关系,却不甚待见他,这比起对西哲的厌恶不同。
此人两面三刀,工于心计,城府深得很。
南慎之抢在南昊墨送护送淑公主回北漠之前,飞鸽传书与她父王,结成联盟关系,表面瞒得滴水不漏。
要不是父王召见她,说寻找宝藏的事情,她都不知南慎之能在无形之中把手伸的这么长,还能做到密不透风的地步,手段固然令人惊叹,可怕也是真的。
南慎之礼貌的回了礼,坐到她的对面。
“劳烦公主挂念,本王已好多了。淑公主亲临,想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杀掉巫黎之后,南慎之藏在暗处,吴桐是怎么对待淑公主的,他都看在眼里。
淑公主锱铢必较,有报仇的机会自要抓在手里的。
不出所料,淑公主莞尔一笑,“托酋长的福,本公主吃了不少苦头,前来自然是为了讨回来。”
不给吴桐一点颜色看,她咽不下这口气!
吴桐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把她关到肮脏的地窖中去,从来只有她让别人难过的份,别人不能!
“好,左右本王与酋长没什么过节,人就交给公主了,公主可要好生招待。”
南慎之拿过桌上放着的长鞭,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从林中飞出,直冲他的门面。
这箭速度飞快,南慎之警觉着,虽然作出反应避开也慢了半拍,羽箭堪堪擦过他的太阳穴,留下一道血痕。
羽箭贴着南慎之飞过,把他身后的木桩射穿,一抹映红滴在南慎之的眼前,他的动作再慢一息,被射穿的就是他的颅骨。
“贼人,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