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妙与南昊墨醒来时,两人已身处一片深林中。
岛上的黑夜乌沉沉的,夜已深,部落灯火已尽然熄灭,四下漆黑无光,仿佛这座孤僻的岛屿永远不会迎来光明。
林中雾气弥漫,周遭湿气越发重了,浑身都粘腻得很。
酋长还算有点良心,给他们留下了两个火把,火把插在地上,左右一把,看起来怪有些怪异。
宴妙面无表情把火把从地上抽出来,一脸嫌弃擦去火把上的泥,与南昊墨一人一支。
“既然是禁地,我原以为会是类似于蛇坑或是毒虫遍布的地方,可这儿除了阴森,似乎没什么不妥。”
她举着火把小范围走了一圈,心中疑窦丛生。
事关宝藏线索,酋长开口她就想到他只是口头答应,实则暗中寻找机会把他们干掉。
“本王有些头晕,你不要走太远,以免不能及时护你。”
南昊墨五感敏锐,只觉得暗中隐约有动静,不知酋长在茶水中动了什么手脚,他头晕目眩无法定神。
宴妙闻言轻笑,走回南昊墨身前给他把脉。
“你可拉倒吧,都自顾不暇还念叨着我呢,我保护你还差不多。你的脉象平和并无异样,茶水应该只是放了简单的迷药。”
好在不是什么棘手的毒药或是其他的药,不然这会她也拿不出解药来应对。
南昊墨之所以头晕目眩,是因他打斗耗了内力,加上迷药这才会头晕难受。
“话说,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类似于……咀嚼声?以及别的声音?”
宴妙有些不大确定,深山老林中,声音都听得不大真切。
南昊墨眸光一沉,拉住她往后一扯。
宴妙踉跄着往后退时,一道黑影从暗处扑出来,混着泥土与血的指甲堪堪从她面前划过,南昊墨动作再慢一点,她怕是要被抓下一块肉。
南昊墨借力一跃而起,一脚踢在黑影身上,黑影闷哼一声,摔在不远处的石壁上,倒在地上抽搐。
宴妙与南昊墨同时拔出身上的冰刃,举着火把向黑影靠近,那黑影动作敏捷,兴许是山中的野兽。
二人一步一步靠近倒在地上的黑影,当火把的光打到黑影身上时,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寒气。
黑影哪里是野兽,分明是个人!
那人衣衫褴褛,浑身泥土与血,尽管黑灯瞎火,周遭的光源只有他们手里的火把,可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倒在地上的不是先他们一步进来的南慎之又是谁。
南慎之此刻狼狈得很,哪里有往日半点光鲜,要不是他腰上系着的玉佩,宴妙还真认不出这人就是他。
他双目紧闭,已然失去了意识,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好在血都止住了。
“他怎么了?能看得出来吗?”
南昊墨眉头紧锁的看着地上的男人,短短不到几个时辰的时间,南慎之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是沾染了这里的毒草,还是什么缘故?
宴妙毫不犹豫把手搭在南慎之的手腕上,全然不顾他身上的污秽。
从刚才南慎之的症状看来,她心里已有几成把握,再给他把脉那,个想法进一步得到肯定。
“他得了狂犬病,此病很是麻烦,顾名思义,得此病的人会失去理智撕咬人或物,而被咬到的人也会感染上”
宴妙环顾四周,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
单是毒草断然不会感染,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她走神的空隙,躺在地上的南慎之忽然睁开眼。
宴妙一回头,南慎之就嗤牙咧嘴扑了过来,牙齿已经凑到她的脖子前。
事发突然,宴妙难以躲开。
就要宴妙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时,一把长剑横来把南慎之挡开。
好在南慎之虽然狂躁癫狂,但对于南昊墨手中的长剑还是惧怕的,他往后弹开,退到十步开外。
南慎之刚退开,一声狼嚎就在林中响起。
“嗷!”
此声一起,一呼百应。
林中竟有狼群!
刚才宴妙还不明白南慎之为何会感染上狂犬病毒,听见狼嚎声她便明白了。
“王爷小心,安阳王身上的狂犬病毒多半是从狼群身上沾染,我怀疑酋长说的什么禁地是假的!”
宴妙刚说完,在暗处蓄势待发的野狼群便围攻上来。
她便说方才除了咀嚼声还有什么其他的声音,现在再听,不就是狼群潜伏在暗处时的呼吸声。
狼的智商极高,而且多是成群出没,它们藏在暗处竟也懂得把呼吸声压低,不易被察觉。
宴妙与南昊墨的心底都绷着一根弦。
他们折腾到现在,体力与精力都达到极限,与狼群一战就是死路一条,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藏到高处。
两人心有灵犀,宴妙搂住南昊墨的肩膀,后者则扣住她的腰跃上一旁的山石顶。
脚还没站稳,远处的南慎之忽然发了狠冲向狼群,和狼群嘶哑起来!
夜幕下,一个人影与一群狼亢奋地撕咬,一时血肉横飞,人和狼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可谓不惊悚。
南慎之不过血肉之躯,又是孤身一人,哪里能斗得过狼群,若不救,他则必死。
“既然想救,就动手吧,再犹豫他就真的要死了。”
宴妙还没开口,南昊墨把她的心思先说出来。
身为医者,断没有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不救的道理。
宴妙与南昊墨相视一笑,把落在山石上的枯枝败叶捆起来,以火把点燃,掷向狼群。
野兽怕火,点燃的树枝一扔下去,狼群如临大敌退开。
见此法有用,宴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火把扔向狼群旁那棵干枯的大树上。
火把不偏不倚,正卡在树梢。
这棵树不知死了多久,枝桠已经干透了,一碰到火就被迅速点燃,以星火燎原之势烧着了整棵树。
狼群被火光吓退,散开奔逃隐入深林中。
林中湿气重,这把火烧不了多久。
趁着狼群退去,南昊墨跃下山石去扶倒地不起的南慎之。
此时的南慎之身上被咬了多处伤口,血从伤口淌出来很是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