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说道:“没什么,夜深了,王爷快睡吧。”
南昊墨摆摆手,“你去睡吧,被那探子这么一闹,本王已经没睡意了。”
“王爷的病还要好好休养,明日早起我也得给王爷熬药,再不睡,只怕就天亮了。”宴妙催促着。
她这一催,南昊墨更不打算睡了,他索性坐到她的塌边,“你好像很担心本王的伤?”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漆黑眸底闪过一丝迟疑和探究。
宴妙无奈,半晌才道:“医者仁心,虽然我不是大夫,但是好歹知道些医术,见王爷不顾伤势熬夜伤身,又怎能不提醒几句。”
这个安定王,平日里冷傲疏离,想不到也有这样平和的时候,不过宴妙没心思跟他聊天,一心想着让他赶紧睡觉。
毕竟角落里还蹲着个被绑着的天江呢。
眼角的余光往那个地方撇了撇,并没有看出异常,宴妙这才起身,一手将南昊墨的外袍解下,一手扶着他往地铺的方向走。
“王爷不困我可困了,你就快睡吧。”
南昊墨被她扶住胳膊的时候,身子一僵,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居然来脱本王的衣服?”
说完,他贴近她的脸,“难道你……”
“不是!”
宴妙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接下来没有好话,还没等他说完便打断,叹了口气慢慢的转身对着墙,不动了。
转身的瞬间,南昊墨从她脸上看出一片红晕,还有眼底的那一丝娇羞,令宴妙本来就可人的容貌,平白更添了几分妩媚。
南昊墨心里又是一动,一股异样的情绪传来。
他强压下来,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不逗你了,本王去睡便是。”
听见男人走开的声音,宴妙在心里松了口气,慢慢的侧身躺在榻上。
军帐中有几分寂静,宴妙睡意全无。
她在榻上翻来覆去,瞥见屏风后的背影,便知南昊墨并没有睡着,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快点入睡。
等他睡熟了,得先让天江离开。
半个时辰后。
南昊墨幽幽开口,清淡的语气中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懊恼,“本王是真睡不着。”
今天晚上的事情没有查明,他心里总感觉不是很踏实,从小就接受的训练的他格外警惕。
宴妙听出他语气中的燥郁,知道他不是故意不睡,而是真的有些失眠。
想到自己会治失眠,她开口问道:“王爷,这里有银针吗?”
“许大夫那里有。”南昊墨隔着屏风问道:“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宴妙回答:“我知道一种针灸的法子可以让人很快睡着,王爷既然失眠,不妨试试。”
半晌没有听到南昊墨的声音,宴妙有些忐忑,刚想解释几句,那边传来对方疑惑的声音,“你还会针灸?这个本王倒是没看出来。”
针灸有什么,她会的多着呢!
若不是自己不想过于招眼,恐怕那个许越的神医名号就得让给自己了,宴妙这样想着,嘴上却谦虚的很。
“这针灸没什么难的,王爷试试就知道了。”
南昊墨点头,冲外面道:“去许大夫那里取银针过来。”
魏云城很快就听见帐边响动,迟疑了一下,答道:“是。”
这个最得力的手下,一直在外面守护军帐。
习武之人对周围的声音格外敏感,刚才帐中二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在听见她要给南昊墨施针的时候,没来由的警惕了起来。
不过他一直以来对南昊墨的话言听计从,这才什么也没说。
宴妙倒是没想那么多,人身上的经脉她闭着眼睛都可以指出来,施个针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她并没有见过这个朝代的银针,不知道跟自己用的那个有什么不同,心里隐隐的有些期待。
很快,外面魏云城回来了,在门外道:“王爷,银针取回来了。”
“拿进来吧。”南昊墨淡淡的说道。
魏云城这才恭敬的送了进来,宴妙已经起身点好油灯,走到桌旁那个木头盒子旁边认真的端看。
灯光下,那盒子闪着褐色的光,看不出是什么木质,里面几排银针整齐的码在上面。
长度跟自己用的那个差不多,只是针体稍微粗一些,可以看出这银针的主人平时很注意保护它们,一根根通体发亮,隐约带着酒精的气味。
“不妥!”
门帘一掀。进来一个人,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人就冲到盒子旁边,一把将盒子抱在怀中。
那人看着宴妙,道:“你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此时南昊墨眉头却皱了起来,许越一向是个懂规矩的,没有自己的传召他并不进帐,这次居然这样莽撞的就进来了。
宴妙知道习医之人都对自己的器具很是宝贝,连忙指了指他怀中的银针,“刚才想必魏将军没有跟许大夫说清楚,是这样的……”
她将南昊墨失眠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一伸手,“我用完针再还给你便是,不会有事的。”
“不行!”许越不松手,“这可不比你从我那拿草药,这是往王爷的贵体里扎针,稍稍有点闪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大夫。”南昊墨声音不大不小,却分明带着一股子难以抗拒的威压,“既然宴姑娘懂医术,且让她试试,你在边上看着即可,不必多言。”
“王爷……”
许越一张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
南昊墨平日里是个很谨慎的人,生了病也大多是喝药,对针灸向来不喜,除非不针灸不行,
这次怎么轻易的相信一个女人?
宴妙见许越犹豫不定的样子,道:“这样吧,我来跟你打个赌。”
许越白了她一眼,“赌什么?”
宴妙一笑,道:“我若是不能让王爷很快睡着,随便许大夫惩罚,若是针灸后王爷睡着了……”
她顿了顿,指着银针道:“你这套银针得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