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江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很是配合的让她绑住。
“多些姑娘搭救!”
宴妙没工夫说话,一把将他扯到帐中的一个角落。
那里是南昊墨堆放杂物的地方,灯光也照不进去,正好适合藏人。
将天江塞过去,她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叮嘱他不要出声,这才脱衣上塌。
南昊墨一进门就往她的方向看,眼中有几分审视。
宴妙适时地回头,对上他的眼睛,问道:“王爷,外面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南昊墨一皱眉,道:“没找到人,还不知道。”
说完,他在帐中看了一圈,“你刚才一直在这?”
宴妙心中一阵惊慌,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点点头道:“你让我不要乱动,我也害怕有刺客,就没出去。”
南昊墨眼光,落在她刚才脱下的衣服上,点点头。
“刺客倒是不至于,只怕是哪国的探子。”
“王爷怎么这么自信,你身份贵重,最是应该保重自身的,经常听说皇子在外面会出现各种事,怎么你不担心刺客,反而对探子挺忌惮的?”
宴妙是真的不太明白。
南昊墨剑眉微挑,语气冷然道:“我们这种身份,遇刺的过程不管多奇怪,归根结底都跟兄弟们有关,所以皇子们之间若想害谁,大多都做的极其隐蔽巧妙,不会将刺客直接派到军营来的。”
宴妙看着他平静如水的眸子,心中升起几分无奈。
身居高位的人虽然表面风光,其实过的日子也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惊险。
“王爷。”外面魏云城的声音还是那么稳重低沉。
南昊墨隔着帘子问道:“查到了?人呢?”
“人倒是没有找到,不过守病帐的士兵来报,说那人刚才去过病帐,不知道想干什么。”魏云城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转述过来。
南昊墨不由皱眉,“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探子,探路探到病帐去了,他最好平安出去了,而不是将传染的病也带了回去。”
说完,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却将身上的袍子解了下来。
“病帐?”
听见魏云城走远了,宴妙故意不知道情况,瞪大眼睛望着南昊墨。
南昊墨活动了一下受伤的那个胳膊,才解释道:“军中有军医,随时给患病的士兵治伤,但是遇到那种大量患病的情况,就要特别设立几个病帐,防止病情蔓延,目前军中这样的病帐有三个。”
“这么多?”
宴妙知道一个帐子里可以住下几十人,三个病帐就是一百多人了!
军营中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壮汉,连风寒都很少出现,大多数都是上战场的时候受到伤。
最近也没跟别国打仗,一百多人同时患病,看来疟疾在这里流行的已经很厉害了。
一说到这个,南昊墨心情有些阴郁。
他的脸被光遮住了一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半天才说道:“自从夏天开始,病帐中的人员就一直在增加,住的人多了对养病不好,所以才将闲置的两个帐子收拾了一下。”
“想不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三个军帐都住满了……”
宴妙附和道:“夏天天气炎热,病情确实不好控制,再严重了就会形成疟疾了。”
“已经是疟疾了。”南昊墨换换吐出一口气,“连许越都没有办法,眼下也只能每日给病帐中撒石灰掩盖病气,喝些草药抑制病情。”
一说到许越,宴妙心中又传过一阵异样。
他的名声在当地很大,据说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术,怎么连疟疾都治不好?
而且开春的时候疟疾并不是很严重,一半的大夫都能很快就发现的,他这个名医怎么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
见宴妙神色不太正常,南昊墨将话题一转,“本王已经在周围加派了不少人手,没有人能靠近,你安心睡吧。”
宴妙点头,问道:“王爷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我给你开的药并没有特效,要想根治体内的毒性,得坚持喝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也不能太劳累了。”
南昊墨随意抬了抬胳膊,不以为意道:“没事,很快就好了。”
“只是本王没想到,闯进军营的人居然会蠢到去了病帐,简直可笑。”
宴妙一听,想到刚才天江那惶恐不安,一个劲解释自己是药童的样子,确实有些呆呆的。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一笑,“还真是呢,若是王爷的对手蠢成这样,这仗还用打吗?”
闻言,南昊墨却是摇头,“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是本王希望一直养着他们,永远不要用到才好,一打仗,就要有黎明百姓受难。”
宴妙知道他胸有百姓,但是自古以来两国交战是免不了的事情,彼此之间为了赢得胜利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各人都派出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到对方的军营中打探情况,这些探子们也往往会不辱使命。
即使没有得到很重要的机密,也必不会在对方的营中迷路,像是钻到人家的病帐中这样的事情,更是不会出现了。
许是南昊墨的军营中很少有探子潜入,才会将天江当成是别国的探子。
不然就凭他不来主账却去病帐,南昊墨也会一下就断定他不是探子。
宴妙好笑的联想起天江在病帐中查看病人的场景,没有注意南昊墨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
直到对方的脸贴了过来,她才一愣……
“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南昊墨眼中带着几分探索,这个女人真是谜一样的存在,平时只觉得灵动好看。
这一笑起来,整个人都明艳了,周围的一切都因她的笑而失去了颜色。
宴妙一愣,看见南昊墨正看着自己,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探索。
想到这个眼睛的主人心思一向缜密,再被他这样看下去怕是要暴露,虽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那个天江可就要被自己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