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
宴妙靠在南昊墨怀里,而南昊墨的衣襟被扯开大半,露出一片硬挺的胸膛,两人衣衫不整,实在令人难以不胡思乱想。
李河僵在门口,脸红一阵白一阵。
“末将无意坏安定王与安定王妃的兴致,锦被便放在这儿了,末将告辞!”
李河把锦被堆在木椅上,逃也似的走了,走前还贴心地不忘把门合上。
帐内一片死寂。
宴妙这才意识到两人有些尴尬,手忙脚乱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红晕延到耳根。
“天……天色不早,这两天还要安排交接事宜,王爷还是早些睡下的好,我就先去休息了!”
她抱起李河送来的锦被,往床榻里面躺去,把另一床被子推出来给南昊墨。
“被子是你让李河送来的?”
淡漠的声音看似只是不经意一问,可宴妙听出了别的意味。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不以为意解释道:“嗯,两人同盖一床被子总归是有些不好。”
“有何不妥,王妃说来听听。”
男人清冷的声音仿佛响在耳侧,令人冷不防把心提起。
宴妙在脑海里把要说的话过了几遍,尽量避免去踩南昊墨的尾巴,好在南昊墨没有要揪着不放的意思。
“睡吧。”
他挥袖吹灭桌上的烛灯,只留了一盏照明,持了油灯到窗边的矮塌边坐下,好教光线尽量远离床榻的位置。
今日是阴历十五,天上一轮圆月高挂,如泛着光泽的玉盘。
皓月当空下严守的城池浸润在无边月华中,隐约可听见校场方向传来将士操练的声音。
与西楚谈判的计划,是出其不意,也是兵行险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两日后的谈判交接,我要一同前往。”捂着被子的宴妙声音坚定,不是玩笑。
油灯的光被风吹得闪了闪,夜里凉风阵阵,坐在窗边的南昊墨全然不觉,把图纸翻了一页,冷声道:“不行。”
他声音冷淡,不容置喙。
以他的秉性,直接拒绝在宴妙意料之内。
同意才有鬼。
“我医术不输军医,跟在王爷身边也能照顾一二,断不会拖了王爷的后退。”
军中的军医都是精挑细选,随机应变能力极强的,但是他们手法有限,不比宴妙。
说着正经事,南昊墨却是一哂,支着额头向宴妙那边看去,眸光流转间,美不可言。
“咕噜——”
房内响起清晰的咽口水之声,南昊墨倒也贴心也不揭她,淡淡吐出两字:“不可。”
战场上容不得儿戏,稍有行差踏错,死的绝不是一人。
见他话中没有给自己商拓的余地,宴妙正想该怎么说服他,南昊墨却放下书走到榻边坐下。
冷清的檀香气荡来,让人浮躁的心情平复下来。
宴妙不自觉往被子里缩去。
这张脸的杀伤力略高,虽说自己坐怀不乱,还是得稍微“回避”一下。
“在王府时本王不曾察觉,原来王妃如此离不得本王?”
南昊墨似笑非笑盯着她看,成心要魅惑人心似的,宴妙算是明白了,这厮就是故意的,仗着好看就无法无天。
宴妙佯装黑下脸把南昊墨推开,正色道:“此行凶险,我是担心王爷受伤。”
现在他们同居一帐内,点着烛灯相对谈话,自是好不安心惬意。
然而当踏上战场,无处不是明枪暗箭,令人防不胜防,兴许上一刻还意气风发,下一刻就命殒当场。
南昊墨取下头冠放好,解了披风挂在衣椽上。
“你也知道凶险,还敢嚷嚷着跟来?”
宴妙沉默半晌,他说的有理。
战场凶险,自己却没有本事傍身,去了一旦出什么事就是给南昊墨添乱,到时要应付西楚军队,还得照顾她,才是分身乏术。
“也好,左右宴岚岚这边也得有人看着,总之王爷千万小心,王向可不好对付。”
不论智谋,光是作战经验,王向就远在南昊墨之上。
加之其人勇猛,若交上手难缠的很。
“你放心,本王心中有数。”
南昊墨说罢,伸手来拉开她身上的被子,动手解她的腰带。
宴妙和南昊墨成亲至今,未有夫妻之实,两个人之间相敬如宾,是以不曾有越界之举。
任是谁好端端的,忽然有人伸手要给你宽衣解带都要被吓一大跳,其恐怖程度不亚于你夜里开窗时,发现窗外站着一个人。
宴妙一个鲤鱼打挺,直挺挺坐了起来。
这间卧房的物品都有些陈旧,被力道一带晃了数下,发出“吱呀”的动响,莫名尴尬。
“和衣而睡不难受吗?”
南昊墨眉头一挑,面色复杂看着宴妙,此番也不知是谁吓了谁。
“哈哈……”宴妙干笑两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心都有,“我当王爷想做什么,是我想多了。”
“哦?妙儿觉得本王会做什么?”
南昊墨眼中漫出几分笑意,调侃的意味不言而喻。
宴妙三下做两下除去身上的外袍抛到衣椽上,抓起被子捂过头直接装死。
床边之人沉吟半晌,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扯下来几分。
“不要闷坏了。”
安置好她,南昊墨回到窗边坐下继续看书,这书一看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后半夜才卧下。
南昊墨不知翻书翻了多久,躺在塌上的宴妙就听他翻书的声音听了多久,直至他休息。
卞城之计凶险,军中将士不敢懈怠。
这两日都在校场抓紧时间操练,南昊墨亦是天未亮就醒,夙兴夜寐。
两日时间,说短不短,也绝算不上长,眨眼就过去了。
这日,宴妙醒的比南昊墨还要早。
她把要穿的甲胄,佩的佩剑一一亲自打理,亲手穿在南昊墨身上。
临行前,两人同席用了早饭。
眼下正是秋季,城中秋桂开的正好。
宴妙索性开了窗,把早饭挪到窗边的矮桌上,用饭时花香盈盈,教人恨不得把这段时间留得久一些。
直到将士前来问,两人岁月静好的一顿早饭戛然而止。
虽然不能与他们同去卞城,但把人送到城门楼下尚能够,宴妙与南昊墨都不是多费唇舌之人,互相简单叮嘱交代几句事情就送人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