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墨失神,望着面前那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在眼上覆盖了一个扇形的阴影,正好将后面灵动的眸子半遮住,更添几分神秘,让人有种想要去探索的欲望。
他忍不住伸手过去。
触手可及的是弹性饱满顺滑温软的双颊。
南昊墨一碰上就忍不住蹭了蹭,这种感觉唤起了他多年前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
曾几何时,他也感受到过这样的温软,这几年战场厮杀,已经很少回忆起那种感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勾起自己心中深处的回忆。
“你干什么?”
宴妙反应过来对方的手正在自己脸上,不自觉的红了双颊,更添几分妩媚。
陷入回忆中的南昊墨一愣,随即抽手回去,指了指她的脸,脸不变心不跳道:“有点灰……”
宴妙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我脸上有灰吗?”
“你在是写什么?”南昊墨无意继续这个尴尬的问题,看到她手上的单子上密密麻麻的不少草药名,便问道:“你还要干什么?”
宴妙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到你这里没有多少丸药,想先给你制几味丸药应急,总不能等到士兵们急用了,再去急火火的熬草药汤子吧。”
南昊墨一听,心里微微动容,只是面上未显,冷冷说道:“你不必费神,许越是这里有名的神医,一般士兵受了伤,他都能治好。”
宴妙笑笑,没说话,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许越这个人有些奇怪。
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帐篷里点上油灯,宴妙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抬头看着南昊墨,问道:“对了,今天我睡哪儿?”
这军营可不比外面,虽说有闲置的军帐,但是置身一帮男人中,总有些别扭。
南昊墨见她脸上的表情,便知她心中所想,不由嗤笑了下,“你觉得应该睡哪儿?莫非你想和本王同睡?”
“和你同睡?”宴妙被惊得站起来,“你想得美,我宁愿睡地上!”
说完,她看了看他的睡塌,虽然上面铺着细葛锦被,一看就很舒服的样子,但是想到跟他睡一起,没来由的就想逃。
“睡地上……嗯,也好。”南昊墨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那你就睡地上吧。”
抬头见宴妙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眼神,他又补充了一句:“本王会让魏云城给你多加一床被子。”
“王爷!”宴妙瞥了瞥,神色间有些不悦,“你居然真让一个小女子睡在地上,也太没有风度了!”
“风度?”
南昊墨眼眸微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说他没有风度。
宴妙眼睁睁的看着他给自己准备地铺,还没想好再怎么调侃,就见对方铺完后,反而直接往上一躺。
刚要开口,宴妙便又只听得他说:“本王也困了,睡吧。”
宴妙有些尴尬,感情他刚才是在开玩笑。
看着对方修长的身子在地铺上微微蜷缩着,身为天潢贵胄,能做到这点,不太容易。
军营地处开阔,入夜起风以后外面吹起了不少落叶,贴着地面沙沙的响着,偶尔有魏云城来回走动查看岗哨的声音。
宴妙裹了裹身上的锦被,一股干净清新的气息幽幽的传过来,这是南昊墨身上特有的味道。
今日虽是深夜睡在军营,宴妙心里却莫名的平静。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许久,宴妙刚要睡着,身体忽然一僵,往南昊墨的方向看了看,他已经半坐起身,随手从枕头下取出一把匕首。
“王爷……”
宴妙用口型询问南昊墨,显然他刚才也听见外面的动静,虽然那动静很小,但是对于敏感的人来说,却异常的诡异。
南昊墨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起身就要往外走。
宴妙一掀被子下床,指了指对方受伤的那只胳膊,从架子上取下他的锦袍给他披上,凑到耳边问道:“王爷,来人是身边人?”
凭感觉,她觉得来者不善,毕竟对军营不太熟悉,不知道什么人能在深夜潜入戒备森严的营帐内地。
南昊墨显然没有猜到是谁,紧皱的眉头在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却对她说道:“军营设在郊外,离京城较远,深夜有人必定蹊跷,不过你不用担心,周围都有暗哨,许是魏云城早就发现了,只是吸引对方继续,才没有出声。”
宴妙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吧。”
说着,她就要去拿外衣。
南昊墨制止道:“不用,你在帐中等着,一会儿本王就回来。”
说完,他一掀帘子便走了出去。
宴妙回头瞧了瞧营帐上的窗子,这窗子不像家中的窗户那样可以推开,但是那个地方的篷布却布置的格外精巧,有点像现代的科技。
从里面看是透明的,外头隐约有树梢的影子在晃动,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她趴在窗户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刚才那令人警觉的动静已经消失,她也不知道南昊墨去了哪儿,更没有听见魏云城的声音。
这诸多疑惑,令她有些不安。
忽然,帐门一角随风摆动,宴妙连忙回头,却见一个黑影消失在屏风后面。
她看着帐门处,帘子被风吹动,刚才的黑影倒更像是幻觉。
她揉了揉眼睛,没看见屏风后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所以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脑补出了画面?
宴妙手指冰凉,不知道是这军营的夜晚太冷,还是因为紧张,亦或是因为南昊墨出去久久未归。
她说不清楚。
正胡思乱想之间,外面不知道哪个帐顶上跳下一个人影,那人落地之后迅速往宴妙这边移动。
听脚步声,来人身上的功夫不低。
宴妙眼角扫到刚才屏风旁边的架子,那里有几把南昊墨使用的佩剑,有长有短。
她默默观察着,在心中盘算着一会儿万一有事,自己用哪一把比较顺手。
忽然间,那厚重的屏风一动。
宴妙大惊,这屏风十分厚重,是断不可能被风吹动的,原来屏风后果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