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车厢里,苏清河愣着两只眼站在原地,女人确确实实的从他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了戒指,那戒指他不识得,反复的想来,他是中了计。围观的看客们,皆为了这场羞愧的喜剧感叹,穿着富丽的人,神气颇为轻蔑的看着苏清河,他们说起刺人的话来声高震耳,自以为这世间的公正是由他们这群大言不惭的人的肩膀扛起的,但这样鱼龙混杂的环境里也不乏有教养的,那些常年坐火车的客们都用颇为同情的眼光看向苏清河。
赵易和是个刚入行的手艺人,没在深水里摸过,生来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初见这样的场景也不禁感叹,他看向苏清河那活像个红柿子的脸也多了几分看不起,想必是因为羞愧难当才这般红脸。
苏清河百口莫辩,一向温文尔雅的他也落的狼狈失态,他总还是有着一丝希望,讲起道理,看客们也权当玩笑听了。
这场闹剧就要散场之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嘭”的一声一个圆滚的小个子男人被扔到苏清河脚下,苏清河一惊险些站不稳。围观的人具是一怔。
小个子男人被这一个狗啃泥摔得不轻,他嘴里不停的叫痛也不忘了骂娘。
这时,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抓起小个子男人甩起了巴掌,几声清脆让众人看愣了。
“你可是楚家的爷?”只听有人喊。赵易和看向身旁叫喊的男人,所有的眼睛都向他盯着,男人是北平有名的富商,专门将货出口卖给洋人的杨国诚,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奸商。
楚尚华松了小个子男人的衣领站起来,随意的整了整衣袖,他看向杨国诚,“你认得我?”
杨国诚向前一步就说:“幸得,在几年前的北平商会见过一面。”
楚尚华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转头便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女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认得我吗?”
女人慌神的瞥了一眼团在地上的小个子男人,拔腿就要跑。可这地被看客们围的水泄不通哪里跑的了?众人起了兴,心道又是一出好戏!楚尚华大场面见的多了去了,这样的情况到显得有些不入格,他盯着女人说:“你可知道你偷了什么东西?”女人身体一颤,手不自觉的去遮掩麻衣口袋,隔着粗糙的布料都能感觉到那羊脂白玉的温润细腻的质地。
杨国诚是个精明人,前后一想便知晓的通彻,他借势高声说:“姑娘,你可知他是北平的小楚爷?他的东西你也敢偷?拿出来吧!”杨国诚算的是个上流人,说话倒是得体不少。看客们皆纷纷附和,闹的车厢不得安宁,上等车厢里的苏吟也被那嘈杂的声音扰的心更慌,不久前的后怕感让她真是半步不敢走。
苏清河心系着苏吟,见自己不被视线控着,便逆着人流往上等车厢走,这几通闹让火车上的人都要去凑一份热闹,中等车厢里的新鲜事被人口流传着,道听途说,从中等车厢向两边散这些事便变了味儿,还有人拉着苏清河好一顿问,也不知苏清河便是他们口中那个好色又好财的下流人。
苏清河刚脱身又被人困住,自己也不曾走出多远,没想到前面便又闹了起来,这次是全部的人都闹了起来,慌忙着窜的!还有人撕心裂肺的哭的!“杀人啦!杀人啦!”有人失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