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坐在流水对面的妙文玉,已经完全不复当初的柔弱纤细,她好像是一朵少了阳光和水滋润的早败花儿,是因为失去斛律的关系吗?失去了爱情的滋养才让这朵花儿的花期如此短暂,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呢?岂不是昙花一现!流水苦笑着想。
“为什么?”妙文玉低下头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流水没有听清的问。
“为什么你还活着?”妙文玉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她站起来用手指着流水尖叫:“你害死了斛律,为什么还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活在世上?”
尖锐的声音刺透流水的耳膜,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而妙文玉尖酸的话语则像利刃般狠狠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对不起!”流水起身轻声对她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站在丛密的竹林里,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以及妙文玉当着她的面发疯似的指责,也许这就是她与妙文玉的不同吧!她从不肯在人的面前坦露自己脆弱的一面!苦,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流水回到兰陵王府后再也没有离开过寝殿,她的活动范围最多也就局限在寝殿前的空地上,而且她也避免与府中的下人接触,因为那天见过妙文玉之后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变化!
仔细想想,她来到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也有五六年了,然而她的样貌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依然保持着刚来时的外貌,这使她隐隐觉得不安,因为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有这样的表现。
“王爷,您的午膳。”方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现在除了他流水已经不见任何人了,就连恒儿她也很少见。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方堃在过去三年多始终呆在她身边,而且并没有以怪异的眼神看她,也许再过不久他也会主意到这一点,但是比起三年未见她的人,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放着吧!”流水抬头看着方堃,犹豫着说:“方堃,我让段灏在军中给你安排个差事吧!”
“多谢王爷,方堃只想呆在您身边服侍您。”方堃将饭菜摆好后严肃的看着她说。
“我已命泉弼将你纳入鲜卑族了。”流水以为他是担心汉人的身份在军中仍旧收到歧视。
“王爷从来没有因为末将是汉人而看不起,所以这对方堃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方堃只希望能一直跟随、效忠王爷。”方堃很认真的注视着流水的眼睛,句句铿锵有力的说。
“跟着我是没有出路的。”流水从他的眼中看到坦荡的胸怀,所以就更加觉得这样委屈了方堃,因为他对她只有纯粹的忠诚而不掺杂任何的私心。
“能跟随王爷是方堃一生的荣幸!”方堃笃定的回答,态度坚决的让流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最后流水终于妥协了,她对方堃真诚的笑了笑。
“末将告退。”方堃规矩的躬身后退了出去,而他的脸上因为流水的笑容染上了淡淡的喜悦神情。
东厢房。
“你这个时候找我来有什么事?”段灏进屋后皱眉看着妙文玉。
“怎么,这个时候我就不能找你吗?”妙文玉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对段灏的不悦视而不见。
“说吧!究竟有什么找我!”段灏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打扮的有些艳俗的女子,她真的是自己曾经爱慕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妙文玉吗?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妙文玉收起做作的娇态,看着段灏问:“你说你将那个女人回来的事奏报了皇上,现在已经过了好几日了,有没有消息?皇上怎么说?”
“还没有。”段灏看着妙文玉急不可待的表情淡漠的回答,原来她想知道的只有这件事。
“没有?”妙文玉的声音登时变得尖锐,她看着段灏指责道:“你是派何人奏报的,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你说皇上不会就这样放任她不管不是吗?”
“玉儿,你难道真的这么恨王爷吗?斛律大人的死根本……”段灏虽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但从泉弼那里也听了个大概,这件事说起来真的和流水没有关系,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受害人呢!
“你住口!”妙文玉捂着耳朵打断段灏的话:“我不要听这些!段灏,你帮我想办法,我要她给律陪葬!”
看着妙文玉脸上浅浅变得狰狞的表情,段灏猛地抓住她的手,摇晃着低吼:“你醒醒吧!斛律根本就是她害死的,你想杀她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
“呵呵……呵呵……”妙文玉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她目露阴狠的看着段灏说:“没错,我恨她不光是因为律的死,更重要的是因为律爱她,他爱的是她,从来都是她,我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就连他唯一碰我的那次也是因为酒醉,让我恨的是他居然口口声声叫着流水……呵呵!流水,这是那个贱人的名字!”
“流水!”段灏看着妙文玉怨嗔的表情,的确,他曾暗中听泉弼这样喊过王爷。
“段灏,我有个方法可以让她必死无疑,但是你必须要帮我!”妙文玉突然变得万般柔情的偎进他的怀里软玉温声的说。
“玉儿!”段灏想要推开她,但是妙文玉却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嘴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他怔怔的任由她肆无忌惮的吻着自己。
“灏,只要你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妙文玉突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望着段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