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担心,他们不会对我如何的!”流水起身扶了扶身上的衣服,淡定自若的随前来传旨的太监朝离开了,方堃想要跟上去,却被流水暗中制止了。
“凌风见过皇上,见过伯父大人。”流水被带到御花园,对着正坐在凉亭内饮茶的两人行礼请安道。
“免礼,坐吧!”宇文邕对着流水温和的笑了笑指着旁边的石凳说。
“谢,皇上。”流水谢恩后才慢慢的走到两人中间的凳子上优雅的坐下。
“风儿,在宫里住的可习惯啊?”她刚一坐下宇文护立刻带着慈爱的表情询问。
“幸亏伯父平日教导有方,而且皇上也很照顾风儿,所以才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流水巧妙的回答完还对宇文护乖巧的笑了笑回答,两人俨然一副亲人的模样。
“那就好,老夫还真担心你不熟悉宫里的规矩呢!”宇文护笑呵呵的看着流水,对于她得体的表现很满意,他相信宇文邕也很满意。
“宰相大人真是关心晚辈啊!”宇文邕状似夸奖的笑着说,而在心中对于他教导家人宫廷礼仪却十分不悦。
“呵呵!皇上过奖了,这本就是臣份内之事,不然让人在宫中闹出笑话起步贻笑大方!”宇文护沾沾自喜的回答,完全没有感觉出宇文邕心中憎恶。
流水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两人聊诗词,聊园中的奇花异草,聊着所喝的西湖龙井与沏茶的晨露及品茗的紫砂,反正除了朝政战事之外他们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而她则是保持着优雅清纯的微笑,在旁边乖乖的当个花瓶摆设,他们不问话,她绝不开口,直到……
“风儿,你觉得皇宫如何?”宇文邕突然点名问。
“很好啊!”流水很简单的回答。
“哪里好呢?”宇文邕莫测高深的看着她。
“哪里好?”流水微微侧头,仿佛在认真考虑他的问题,稍后她神秘的笑了,接着又露出为难的表情看着宇文邕:“我倒是知道哪里不好,就是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听!”
宇文护因为她的话极其不悦,但也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头,并立刻恢复了一脸的平静无波。
相对于他的表现,宇文邕倒是别有兴味的开口:“哦,朕倒想听听你有何见解!”
“这其一的不好就在于皇上的皇宫太大而娘娘却很少,这样就好似一座美丽且典雅的花园少了鲜花的点缀,让人觉得有些可惜……”流水说完这句话后不仅是宇文邕,就连宇文护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她在心里冷笑,但表面上却温婉的笑着继续说到:“这其二嘛……对于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过得如此节俭,实在是让风儿没有想到,却也让风儿不得不佩服。”
“哈哈哈!”她的话引来宇文邕一阵大笑,这让不远处的奴才们听了觉得十分诧异,虽然皇上平日里很随和,但是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开怀大笑过。
而宇文护对于她的那番明贬实褒的话也是连连点头,再加上他看到宇文邕的表现后更是大定主意要将她留在宇文邕的身边,而流水刚才的话无疑也给了他这个绝佳的机会。
“皇上风儿说您花园里的花儿太稀少了呢!”宇文护捋着胡子笑眯眯的对宇文邕说。
“那不知宰相大人可有何妙计呢?”宇文邕将这个问题丢还给那只狡猾的老狐狸。
“依臣所见,这花儿少就要种,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宇文护又将问题抛回给他。
“话是没错,不过要选择适合这里的娇贵鲜花,而且还要合朕心意,实在是不容易啊!更何况风儿姑娘刚刚称赞朕节俭,如果朕大肆选采鲜花充盈皇宫,那岂不是……”宇文邕很为难的看了看宇文护,又望了望垂首喝茶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流水。
“皇上的考虑的确周全,但臣觉得皇上可以慢慢的选择适合的鲜花,凡事不必一蹴而就,但是发现好的之后也不可轻易放弃,您说是吗?”宇文护老奸巨滑的就是不肯主动提出让流水入宫的想法,这也是他想看看宇文邕究竟有多迷恋流水,如此才好知道他的这颗棋子有多大的价值。
“宰相所言甚是啊!”宇文邕表示同意宇文护的话,也明白他的想法,可是却故意不提流水进宫的事情,他一方面是想看看宇文护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流水的身份,再有就是想试探一下流水的反应。
“那不知皇上现在有没有看中的呢?”宇文护见宇文邕在和自己打太极就是不肯开口,仔细思量了一番后决定不再和他互相推拒,毕竟宇文邕的身份是皇上,于是给他个台阶的问。
“宰相真是了解朕的心思啊!”宇文邕见宇文护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装下去,凡事要适可而止,否则会物极必反。
“哦!那不知是那家的名媛闺秀呢?”宇文护自然也就顺着宇文邕的话往下问。
而始终坐在一旁的流水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政治,什么是权术了!其实她早就听出来两人话里透出的讯息,对于他们如此迂回的谈话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如果让她也这样做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些!
“此人正是宰相府中的人。”宇文邕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流水,不过她因为正好低头喝茶所以没有注意。
“哦!”宇文护随着宇文邕的目光也看向流水,嘴角更是不自觉的微微扬了扬,见时机成熟便开口道:“风儿,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