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步履轻盈的走到花园中央,对着宇文邕和宇文护微微欠身行礼,此时的她光是走了这三五米的距离就已经气喘吁吁了,恍惚间看到方堃一连坚决的紧握着腰间的佩剑,她轻轻的笑了笑。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悠扬低沉的歌曲缓缓溢出流水轻启的朱唇,旁边的乐师赶紧随着她的曲调配上轻柔舒缓的曲子。
流水随着乐曲如一只迷醉的蝴蝶般舞动着,她虚无的步伐,飘渺的身姿,犹如流连在花丛中的彩蝶,轻盈而沉醉,哼着佳人曲,舞动着沉重的身体,流水觉得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扭曲起来。
宇文邕始终一眨不眨的盯着在园中轻哼着小曲,翩翩起舞的流水,而旁边的宇文护则是高深莫测的始终在观察着他的放映,看到宇文邕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后,不自觉的皱起了没有,责备的看向流水,对于她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她表现的再好,如果不能让宇文邕满意也是枉然。
终于,在众人惊叹于她的歌声与曼妙身姿时,流水犹如折断翅膀的蝴蝶翩然倒在了地上。方堃大惊失色的就要冲过去。
“好!”宇文邕却大声称赞着起身率先朝她走了过去,方堃虽然担心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手中的剑已经蓄势待发。
“太好了!”宇文邕走过去不经意的扶起倒在地上的流水大声称赞,他的举动无疑让宇文护十分的高兴。
“谢皇上!”流水气息不稳的谢恩,并借由宇文邕的力量站了起来。
“你似乎有些累了?”宇文邕就这么扶着流水的手臂站在园子中旁若无人的轻声询问她。
“可能是刚才的事情让风儿有些心悸,所以才会这样的,请皇上不必担心!”流水已经看不清眼前宇文邕的脸了,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如果现在他放手恐怕她会立刻昏倒在地吧!
“都是朕不好!”宇文邕自责的说,似乎是有意配合流水般。
看着宇文邕对流水的殷勤,坐在旁边的宇文护满意的扬起了嘴角。
“不如今晚你就留在宫中吧!不然朕会觉得很不安心的!”宇文邕突然提出要求。
“不必了皇……”流水根本听不见自己说了些什么,想在的她两耳嗡嗡响个不停,宇文邕的声音近在咫尺又十分有力她才勉强能听清一些,否则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皇上这么说了,风儿还不赶快谢恩!”宇文护听到后在流水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走上来大声的笑着说。
“谢皇上恩典!”现在的流水几乎没了思考能力,应该说她没有多余的体力去思考,当宇文护说完后她幽幽的回答。
“方堃,你送风儿姑娘下去休息吧!”宇文邕笑看着宇文护对剑已出鞘半分的方堃说。
“是!”方堃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栖身上前,稳稳的从宇文邕手中接过流水,已他的力量支撑着她已然虚脱的身体。
当方堃扶着流水勉强走出众人的视线后,他立刻横抱起已经半昏迷的流水快步离去,宇文邕并没有吩咐他将流水送到哪儿去,所以方堃直接将她带回了他在宫中的住处。
“宰相,我们继续看歌舞吧!”宇文邕笑着说。
“好!好!”见宇文邕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宇文护自鸣得意的笑着。
而宇文邕则在坐下的时候,若有所思的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王爷,您还好吗?”方堃将流水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轻声询问。
“……”流水能听见他的话,可是实在没有力气去回答。
“王爷?”方堃见流水也不回答有些担忧了,可是看着一身罗裙的她又不甘贸然上前为其检查伤势,真是左右为难啊!
方堃就这样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流水,视线落到刚才被他刺伤的左肩时发现那里的衣服又有血渗出来了,他的眉头深锁,知道一定是伤口又裂开了。
看着一点点扩大的血迹,方堃的手在伸出去又缩回来,踌躇再三后终于决定还是先为她止血要紧,于是取出怀里的金创药放在旁边,接着开始身手解流水的衣服。
他十分小心的将流水的外衣脱下,当她身上只剩白色亵衣时,从伤口中渗出来的血更加明显了,已经将她的左肩处染得如盛开的芙蓉花一般透着诡异的典雅!
看着流水依旧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方堃看了看她将手伸向了她的亵衣。
“你在干什么?”突然宇文邕阴森的声音传来。
“皇上?”方堃吃惊的回头,他居然没有发现宇文邕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朕问你在干什么?”此刻的宇文邕完全不若在众人面前那般温和。
“臣在给这位姑娘疗伤。”方堃从容的回答,丝毫没有因为宇文邕可怖的表情而惊慌,并且他也没有泄露流水的身份。
“她的伤势如何?”宇文邕看着领口已经被微微敞开的流水面无表情的询问,似乎对于宰相的侄女会受这么重的伤丝毫不觉奇怪。
“还在失血。”虽然决定奇怪,但方堃仍如实回答。
“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宇文邕看着亵衣上的血迹皱眉问,他当然清楚方堃想隐瞒流水的身份。
“是臣抓刺客时……无意间伤到的。”方堃回答,虽然刚才宇文邕没有当面揭穿流水受伤的事,但是这并不意味她就安全的,更何况她还是作为宇文护的侄女进宫的,这样一来他就更要加倍小心了,北周的内政比北齐来的还要复杂,这里不过是表面平静实则暗藏玄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