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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粮食之危

“怎么这饭这么少啊,往日里可是盛得满满当当的?哎,你再给我盛点。”站在李良成前面的一位名叫毛里佝的普通士兵不耐烦的说道。

“这位士兵,先与你这些吃去吧。饭为何要减量,稍后许远大人会来做解释的。”正在负责盛饭的王雪儿轻声的说道。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我不管你是何缘由,今日我就想多要点饭,不行吗?”毛里佝带着蛮横的语气说道。

“这位…”

王雪儿刚要继续说些什么,站在那人后面的李良成便先说了起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哎,兄弟。饭给你打得少些就少些,为何还要同一女子争吵?说出那话你难道不觉得理亏,怕人说闲话吗?”

“嘿呀,你这又是何方神圣?怎滴,还要多管闲事不成?我认得你,那次不也是打饭,有个士兵说了几句,你还要同他动手吗?”

“你要是想动手,旁边请,莫要动起手来将这好好的饭食浪了费;要是想好好吃饭,盛了饭请往一边走。”

只见这时,李良成的脸显得格外的发紫,像憋了一肚子气,无处释放般的模样。两手的拳头,也是攒的格外的紧,似乎只要那人再说一句,便要同他干上一架,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好好做人。而身体,以及那双眼,也是紧紧的往那人身上靠近,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尺。

眼见这情形是要打起来的意思,站在李良成身后的李枫走上前来,先是将这两人拉了开来,让其好好说话。见两人都有往旁边不远处休息的地方走去,便给一旁的守道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寻方才叫他们先在盛饭的地方盛饭,自己还要再去城外帮忙打扫一下战场的文公子前来,调节这场“硝烟战火”。

可是未曾等到文公子来,此时正在城门巡查的张巡见这不远处盛饭的地方聚集了一大群人,是有些什么事。于是便快步的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一边用手轻的挤出一条缝,一边往人群里面钻的张巡,说道。

“张大人。”众人见张大人来了,便迅速的有礼回应道。

“你们两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哼!大人,你让他来说吧。”毛里佝双手交叉抱拳,左腿迈出杵着,说道。

“那这位兄弟,你来说说怎么回事。”张巡望向李良成,说道。

“大人,我也不愿说,你还是让他说吧。”

“你们这…”

“张大人,还是我来说吧。”起先自两人吵起来便只好干楞楞的站在盛饭的地方,一边哭泣一边受到旁边的大霞姐的安慰的王雪儿,在大霞姐的安抚下这才心情平复了些,说道。

“那姑娘你,好生说说吧。”

……

“回大人,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王雪儿说道。

“咳!这事也怪我,刚打完仗,没能及时通知这些士兵们粮食的相关事宜。这位姑娘,抱歉啊,让你受委屈了。这军营里的都是些粗人,说话尽是直白些的,你莫要往心里去。”这才明白过来缘由的张巡安抚王雪儿道。

“大人,我没往心里去。就是我这毕竟只是负责盛饭,少盛一点给刚打完仗的士兵们我也不想,但是…”话还未说完,王雪儿便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一旁的大霞安慰着王雪儿道。

“各位将士们,今日在此同大家补说一点:任何人不得借任何缘由,去欺负城内的妇女幼童。凡是再犯者,轻则体罚,重则逐出城外,不得回来!大家,可否能做到啊?”

“能!能!能!”

见大家有这样的反应,瞬间张巡便又觉得这些人自己没选错。但是那方才同那姑娘争吵之人…

“大人,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让我做什么都行。”毛里佝跪下来,恳求道。

“这位兄弟,都是亲娘生养的,除了跪拜父母,就莫要再轻易下跪了。自古便有男儿膝下有黄金之说的,你且谨记。至于方才那事,就罚你七日饭食再减少的基础上再减些吧。”

“哎,张大人,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一旁的李良成不服输的说道。

“我认得你,你是文公子的朋友。既然这罚也罚了,况也是战时,就莫要再往心里记下去了。军营是一个大家,也是需要彼此互相理解的。”张巡拍了拍李良成的肩膀说道。

“可是…”

正当李良成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张巡先他说道:“哦,对了。他那减下的口粮,就赏与你吧。方才你见义勇为也算是一功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品质,我看好。”

“李良成,怎么了?”这时突然从人群后边攒进来的文公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文公子,你来得正好,我还有些话要与你说来。稍事吃过饭,记得来找我。另外,饭食的减少,诸位将士回营再说。守城这边的兄弟,稍待片刻许远会来通知的。”张巡背着手,一步一步的准备往城门的方向走去,说道。

“嗯,好。”文公子作执手礼回应道。

“李大哥,事情可解决了?”

正当文公子要问李良成是发生了何事的时候,只见方才围着的人都散了去,盛饭的盛饭,修养的修养。这才明白过来,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但,他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都惊动了张大人。

“李大哥?”

“大哥,你就给文公子说说吧。”这时才从城门这边过来,喘着粗气的孙守道说道。

“咳,真他娘的晦气!方才就是我面前的那个人,盛饭的时候那姑娘给他少打了点,他便要同那姑娘理论。但是事出有因,而他却又不肯轻易离开,还要同那管姑娘争执,于是我便出于好意回了几句。之后的事,就是刚才那样了。”

在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文公子先是略微一笑,后对李良成说道:“我的好哥哥诶,你这做的挺对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也会上去这么做的。”

“真的?”

“但是,凡是还是要讲道理,总动手,打着自己不也疼啊。”文公子开完笑的说道。

“不疼,就是有点费肚子,我现在肚子饿了。”李良成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咳,你呀你。走,咱哥儿几个吃饭去?”文公子左手做要李良成等人同自己前去打饭的地方盛饭的手势,说道。

“走,不去理会这些了。”李良成攀着文公子肩膀,说道。

“这就对了嘛!对了,守道,李枫,一起来,见外干啥。”文公子笑着说道。

“哎,好。”李枫,孙守道几乎同时回应道。

于是,文公子几人便互相攀着大步的往盛饭的地方迈去。一边走,一边是有说有笑。而方才受了惊吓还未完全缓过神来,情绪有些低落的王雪儿,则不再继续盛饭,被李云芸叫人换了下来,让她好生休息休息。现在负责盛饭的,是大霞,以及若姑娘还有旁的几位妇女能人。

至于若姑娘为何会来,那是因为王雪儿听说这城外又在打仗,况且愿意去的人又不多,逮着这个机会,便想尽了法儿,让若姑娘同自己前去。一来,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透透气;二来,还可以撮合一下若姑娘同她口中的文公子。最终在她的再三软磨硬泡之下,若姑娘这才同意前来。

而方才事情发生时,若姑娘正好不在,城头那里需要去清点一下城外所缴小麦数量,但李云芸又恰好在忙,便叫她去清点,耽搁了些时间。所以没能及时回来,错过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你先在一旁休息吧,我和大霞姐能应付下来的。”若姑娘盯着坐在凳子上休息的王雪儿,说道。

“好吧,那你要注意点。别…”一边说,王雪儿又轻的有些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若姑娘已然打了几个人的饭了。轮到下一位时,若姑娘都将盛饭的勺子舀满了饭,只等那人将碗递过来就可以打给他,但是那人却将身子转过去同后边的人说话,于是若姑娘便说道:“这位士兵,请转过身来,轮到你打饭了。”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一时间还未转过身来就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的文公子皱着眉,说道。

“你怎么了,文公子?转过身,打饭呐。”李良成说道。

当文公子转过身来,想要看看那熟悉的声音是何人发出的,正好两眼对着若姑娘。瞬间略带尴尬却有内心有些激动的说道:“若姑娘,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而若姑娘在那人转身之后,发现那人是文公子时,内心是有点慌乱并且是不愿意看到他,或者说没能准备好怎么同他说话的不知所措,但表现出的是很淡定的并且说道:“真巧,你也在啊。”

“嘿,真巧。那…先盛饭,一会儿再说,我在那边等你。”文公子接过若姑娘盛好的饭,手指着那边休息的地方,面带一丝笑容的说道。

“好。”

于是盛过饭,文公子便先往那休息的地方走去,等待着李良成等人的同时,一边往若姑娘这边看着,许久许久,不曾瞅过别的地方。

“怎么了,若姑娘?”这是正在不远处休息的王雪儿见若姑娘神情变得些许慌张,起身走上前去问道。

“没,我没怎么,继续打饭吧。”

“哦,你有事要说,那我先过去了。”

“嗯。”

话一说完,王雪儿便回去了。紧接着,李良成等人盛过饭,便也往文公子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时不时的同李枫,孙守道两人说些什么。直到走到文公子跟前,李良成才继续说道:“文公子,那小姑娘又来找你咯。”

“咳,哪里跟哪里,这分明就不是一回事嘛。”文公子说道。

“事确实不是一回事,但是看着样子,那姑娘不是对你有意思,是啥。”李良成开玩笑的说道。

“是啊,文公子。我也觉得那姑娘是对你有意思的,上次…”孙守道说道。

“文公子,那可要提前恭喜你了,是我们几人之中最先找到媳妇的人。”李枫偷笑着说道。

“你们,这…”文公子说道。

“行了,我看咱们兄弟几个替文公子干着急也没用。这种事情我见过了,还是要他自己来,实在不行嘛,哥哥我再帮你出出主意。”李良成一边说,一边凑近文公子。

“唉。”

只见文公子一声叹气之后,便埋下头默默的吃饭,不再同李良成等人说些什么。而李良成等人倒也知趣,便扭头聊自己的去了。正在这时,若姑娘突然向文公子的方向走了来,带着内心的些许忐忑,面容略微泛红的说道:“文公子,你吃的可还习惯?”

“啊?”文公子突然抬头问道。

“快起来吧,同姑娘到别处说去。”李良成瞬间推了文公子一掌,笑着说道。

“你这小伙子。”文公子起了身先是盯着若姑娘看了一眼,后转头对李良成使了一个眼色,说道。

“那,我们边走边说?如果,你吃好了的话。”若姑娘问道。

若要是平时,文公子碗里还有差不多小半碗的饭,是肯定不会轻易扔下它们的。但是眼前是若姑娘,自己不去,岂不是不好,于是忍了疼,放下了碗,跟着若姑娘顺着这道路,往前面的大街走去。

而两人在走的路上,起先都是闭着口,不知说些什么的。文公子呢,则是东望一下,西看一下,似乎在等些什么;若姑娘呢,则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文公子,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就当两人已经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时候,几乎同时说道:“最近,还好吗?”

“好。”两人几乎同时回应道。

“其实…”两人再次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都还未说出口,巧妙的一起说道。

“那你先说吧。”若姑娘说道。

“要不你先说?”文公子盯着若姑娘,说道。

“要不还是你先说吧。”若姑娘说道。

“那我说了。”

“嗯。”

“其实,那日一别,想起说过的那些话,听不好的。想要对你道歉,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其实,我也想对你道个歉的…”若姑娘吞吐的说道。

“那就一起道歉吧。”文公子对若姑娘说。

“嗯。我先说,对不起。”

“对不起。”文公子回应道。

话一说完,空气便又沉默了起来。但是停顿了不到几秒,若姑娘先文公子说道:“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是不知从何开口。”

“其实吧,我也是,不知从何开口。那日说些话,也是不过脑思考说的…”

“嗯!那慢慢说吧。”若姑娘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好。”

……

于是两人便这样一路往前走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后面突然有人追了上来,若姑娘口中的“今日饭食减少,是城中储备有些不足…”还未说完,文公子便被那骑了马的叫了回去。但此次短暂的相聚,却让两人对于彼此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关系终究是变得好了些。而两人或许不会想到,其实从这里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在慢慢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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