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瑜从殿门口大步的走了进来,太后看到他心情不由得就紧张起来,以前的时候也曾见过几次韩瑾瑜,知道他是少年才俊,知道他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才学深奥深的徐曜倚重,甚至于不顾他年纪尚轻就委以重任,只是太后怎么也不会想到兴许有一天,他会跟自己有这样奇特的关系。
只是他只是自己来的,并没有见到他的母亲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是一想起这些年来他母亲的身体似乎一直不好,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失望了。
“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韩瑾瑜恭敬地行了跪拜大礼,声音厚重有力,神色严谨肃穆。
“起来吧,这里不是朝堂,不用那么拘谨。”太后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一些,也尽量的让自己跟平常一样,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可是双手还只隐藏在袖笼里紧紧地缠在了一起,用力的攥着。
“谢太后!”韩瑾瑜的声音一贯的清冷,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他只能拼命的压抑着,他的生母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就那么近,只有几步的距离,可是……在他看来却永远也走不过去,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赐座!”太后开口说道,看着韩瑾瑜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柔和。细细的打量去,这韩瑾瑜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单从外貌上看,确实跟她也好跟先皇也好都没有相似的地方,倒是那双眼睛颇有几分先皇神色肃穆时的威严。
兰香说他长得跟太皇太后有些相像,但是她怎么觉得不太像呢?太皇太后的美那真是无法言喻的,就是太后见过的那个杜月城的王妃,都说她很美,美得像一幅仕女画,娴静优雅;先头去世的柔妃,那真是一个美人胚子,一颦一笑都令人无法忘怀,可是跟太皇太后比起来,却都还少了一分雍容华贵的威仪。
太后再一次的打量,他的美带着冰冷,带着与人画出距离的冷漠,不知道为什么太后竟然觉得心中刺痛,就像被针尖扎一下的那种尖锐的却不能持久的痛。
太皇太后与她是不一样的,她的美是柔和的,有温度的,让人愿意去亲近的。但是看她的五官,跟韩瑾瑜好像又有点相似,一时间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了。
这或者就是关心则乱吧,越是想要搞清楚反而越弄不清楚了,越看越像,越看越不像,太后觉得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这么一点小事都弄不好了。
韩瑾瑜能感受到太后那不听从自己脸上划过的眼神,他一点也不担心,母亲说过,他的长得跟谁也不像,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所以他能安之若素一点也不慌张。
当初之所以选择他回到明夏国来而不是两个弟弟,也就是因为这一点,那两个家伙那张脸实在是令人不放心,一眼就会被认出来的,长得太像了,尤其是跟太后长得太像了!
“哀家还不知道韩丞相是哪里人氏啊?”太后终于稳定下心来,开口询问道,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自然。
韩瑾瑜闻言,神色一僵,但是随即说道:“微臣是叶城人士。”
“叶城?”太后眉头微蹙,一时间似乎想不起来这个叶城是什么地方,突然间神色一愣,脸上带了一抹忧伤,她以前的时候有一个贴身侍女柳叶也是叶城人士,只是后来跟着那可怜的孩子出宫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想到这里,太后又问了一句:“叶城哪个地方?”
韩瑾瑜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涌出了一种冲动,张口就说道:“就在距离西南边疆不远的叶城最西面的荷花里。”
太后的神色一僵,柳叶也是那里的人士,真的是很巧啊!
“真是好巧,哀家以前有个侍女也是那里的人,你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蛮亲切的。”太后轻叹口气说道,神色间不由自主的就带了一层忧郁。
韩瑾瑜听到太后这么一说,双拳在袖笼里就下意识的攥紧了,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沉声问道:“那倒真是微臣的老乡了,不知道能不能有缘拜见一下?”
不要说太后,就是胡嬷嬷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韩瑾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太后微微一愣,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她已经走了很久了,你见不到这个人了。”
韩瑾瑜觉得心里越发的难受,嘴巴不受控制的,问道:“是死了吗?”
对于韩瑾瑜的问题太后也没有过多的深思,随口接道:“没有死,是出宫了,哀家其实挺想念她的,不知道她过得可还好?”
韩瑾瑜心里冷哼一声,这会倒是装上慈悲了,当初还不是你亲自下的令要杀她的?只不过她命大,没死了罢了!
“太后真是念旧,若是那位老乡知道了定会感激不尽的”韩瑾瑜淡淡的说道,嘴角略带一丝讥讽。
太后慢慢的收回心思,苦笑一声,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如是能找到柳叶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至少她的儿子们是死是活她总能知晓啊,哪里会像现在一样牵肠挂肚。
叹息一声,太后终于颤颤巍巍的拿出那个玉环,看着韩瑾瑜问道:“韩丞相,这物件可是你送给小唯一的?”
韩瑾瑜抬起头,看到了那枚玉璧,眼神一闪,道:“正是微臣所送。”
“那这东西你是哪里得来的?” 太后看着韩瑾瑜,神色间隐隐的就带了一丝激动,她多想通过这个玉环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她已经等了那么多年,心里一直盼望着,至少他们应该还活着,虽然那时御医说,根本活不下去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一直盼望着,他们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