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颜神色一整,她知道这个人以前的时侯听宋元海说过,这个李纤雨要说起来当时风头之盛只怕云淑妃还要退避三分,“她不是难产死了吗?听说一尸两命,母子都没有保住。”
李修仪神色一整,看着湘颜问道:“娘娘也听说过?”
湘颜点点头,道:“也不是刻意打听什么,我进宫时日短,以前的时候听宋元海说过一两句也没往心里去,毕竟生产对于女人来说就是鬼门关前逛一圈,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湘颜这句话其实是半试探半是询问,湘颜说的也没错,古代医疗条件落后,十个女人里至少也有三分之一出不了产房,若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那就更出不来了。李修仪这话一开了头,湘颜就闻歌知弦意,那李纤雨的死只怕是真的有人动了手脚,湘颜知道后宫一向不是善地,可是竟然心狠手辣到一尸两命,也够狠毒的。
“这话是没错,可是也不会全是天意人为的也有可能让你出不了产房。”李修仪轻轻一叹,缓缓说道:“娘娘自然不会知道,那个时候李昭仪一尸两命,太医院还有接生婆一口咬定是死于难产,就是有什么怀疑也只能压下去了。”
湘颜听到这里心中一震,她突然明白李修仪为什么会提起李纤雨了,她是在暗示自己,太医院的人不可靠,甚至于将来接生的婆子也都不可靠,念及于此,脸色煞白。
“本来太医跟接生婆一口咬定是难产而死,大家也就没有怀疑,只是李昭仪跟我感情不错,她为人虽然张扬了点,心地还好,没有那些歪歪绕。”李修仪说到这里脸上显出一丝悲痛,眼睛中甚至带了一丝惧意,双后下意识的握在了一起,这才又说道:“李昭仪生产那天,我在华音殿一直等消息,为避嫌疑也不敢亲自去等消息,一直等了整整一天,后来当我听到她难产而亡的时候,我浑身都僵硬了。那时已经是半夜了,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瓢泼一般,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水的世界,仿佛在为他们母子哀悼,那孩子是个男婴。”
湘颜只觉得混身病一般的冷,强忍住心里的就、惧意跟怒火,轻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在屋子里怎么也坐不下去,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李昭仪的身影,心里就跟着了一把火,长满了草一样。”李修仪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哀伤跟愤怒。
湘颜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可是双拳却紧紧地握起了。
“看着漫天的瓢泼大雨,心里想李昭仪应该被送往停尸房,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愿望,我一定要见她最后一面,于是我熄灭了大殿里的灯,换上了宫女的服侍,撑了一把伞就往停尸房而去。
那雨太大了,纵然打了伞却依旧将我淋得落汤鸡一般。可是却丝毫阻止不了我的步伐,我心里的那种执着几乎要将我毁掉,我现在想想也不明白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敢去停尸房那种地方。
果然如我预料的一般,停尸房里根本就没有人看守,我隐约听到看守屋子里的南偏院里传了来吃酒嬉笑声,知道他们在喝酒,她们也不会想到这样的鬼天气会有人去停尸房。我偷偷的猫着身子潜了进去,里面只是燃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我竟然没有感到害怕,还四处看了一遭,当时屋子里只有一具尸体,用白布蒙着,我慢慢地走了过去,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
站在那张床前,我默默的说道:你我相识有缘,今日特来送你一遭,但愿下辈子投个好胎再也不要进这吃人的后宫来。本来我还想揭开白布看看她的遗容,但是我手哆嗦的厉害,竟然没敢去做。
又说了几句送行的话,我心里渐渐的安稳下来,转身欲走。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子邪风,将窗户都吹了开来,李昭仪身上蒙的白布刷的一声被吹走了,就从我的身边飘过,我吓坏了,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叫嚷声引来别人,但是我的身子也软了下来,跌落在地。”
听到这里,湘颜的手心都冒出了汗,现实版的鬼片啊,额头上竟然随着李修仪的描述也冒出了密密实实的细汗珠。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这时候我却听到了脚步声,吓得我呀立刻就钻进了灵床下面,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就连呼吸也不敢大声生怕被人发觉。原本我以为,一定是在南面喝酒的小太监听到了窗子被吹开的声音过来查看的,但是让我吃惊的是,竟然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大约有五六个,我一下子再也不敢动弹了,难道有人发现了我?
转眼间,屋子里顿时变得大亮,我越发的害怕了,透过灵床下面遮掩的布幔,我看了一双极为华美的绣鞋,这时突然间明白了,不是有人发现了我,而是有人来看李昭仪了。
一时间我想不明白,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来看李昭仪?但是那双绣花鞋看着很是眼熟,一时间竟没有想起来,紧接着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事情可都办妥了?’
‘娘娘放心,奴婢也做过了十几年的接生婆了,断然不会让旁人发现一丁点的疑点,再说了,皇上不追究,谁还会掀开李昭仪的衣服去看她的下体,断然不会有事的。’
我听到这里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我趴在灵床底下越发的不敢动了,一双手将自己的嘴巴紧紧地捂住,生怕不能抑制的惊喊出声。若是被她们发现我就死定了。”
下体?湘颜细细的体会这两个字,她们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一时间想不透,可是整个人却真的遍体生寒,浑身的毛孔不断的紧缩,湘颜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肤上那一层层的鸡皮疙瘩不断地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