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后宫的事情怎么会是小事?它关系着天下承平,关系着百官的忠诚,关系着明夏国的安危,你怎么可以如此的任性?还是有人不乐意?”太后的声音拉得长长的,眼神已经飘向了湘颜。
湘颜即使坐在那里,也能感受到太后如刀一般的目光,今日太后此举只怕是除了自己之外满堂喝彩,自己早已经成为了众人眼中钉肉中刺,帝王的宠其实就如同烈火烹油,鲜花似锦,看着无比荣光,其实却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湘颜若不是真的喜欢徐曜,被徐曜的一番真情打动,她早已经在这后宫里寻觅一方安静的天地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只等着回归的日子。
人有了牵绊才会有了进退维艰,湘颜不怕这吃人的后宫,她怕的是徐曜会变心,刚才听到徐曜这么反驳太后,嘴角总算是舒缓了一些,不过却谨慎的没有露出一丝笑意。
听到太后意有所指的含沙射影自己,湘颜的反应时不予回应,这个时候开口反而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徐曜听到太后所言,一时间竟真的恼了,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怒气,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能失礼,沉声说道:“母后,难道您以为您辛辛苦苦培养大的儿子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只能听女人的话吗?”
太后略带惊讶地看着徐曜,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反驳自己,虽然徐曜强行压制着怒气,但是太后依旧能感受得到徐曜的怒火,因此对湘颜越是不满了,看着徐曜说道:“哀家已经决定了,难道皇上要反驳哀家的话吗?”
徐曜一时间被噎了回去,他一向以孝治天下,若是自己都忤逆了太后,何以让天下臣民服从?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徐曜只得咬牙说道:“儿臣遵旨就是了。”
“这才对,皇上就是皇上,如何只能宠幸一人?”太后面带笑颜,整个宴会顿时变得欢腾起来,人人来年上带笑,唯有湘颜依旧如常,不喜不怒,神色平静,反倒让想要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
湘颜不是不伤心的,他终于还是松口了,还是答应了,纵然知道他有千般不愿意,可是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忤逆太后?湘颜说不清楚心里此刻是什么感受,仿佛是酸甜苦辣打破在了一起,让她心里压抑的要命,却又必须在人前强行撑着自己的脸面,那种辛苦可想而知。
猛的饮下一杯酒,湘颜苍白的脸上抹上一丝红晕,眼睛中像是一股活泉突然间神采乍现,别人当她是红颜祸水,只可惜她连红颜都算不上,这岂不是名不副实?
湘颜抬起头来扫视了众人一眼,只见众人个个神情兴奋,只有容贵嫔神色漠然,李修仪眉头微皱,就连杜芷环那也是神色暗喜,谁不希望得到圣宠?除了一个心如死灰的容贵嫔,再去掉一个心有所爱的李修仪,入目之人个个神采飞扬,看着湘颜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窃喜跟得意。
湘颜侧过头看着徐曜,只见他眉头深锁,却不期然他似有所感一抬眼正巧对上湘颜的眼睛,四目相对,一时无语,一个满含歉意,一个面带讥讽,一个浓眉微蹙,一个不屑一顾,一时间湘颜气上心头,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太后,面带灿烂的晃得人眼花的笑意说道:“今日真是一个好日子,太后处深宫之后,居庙堂之远,却也为了皇上费尽心思,此等高尚情操又岂是我等所能比拟。臣妾没什么本事,不能为太后助兴,却也愿意恭祝太后早得金孙,圆梦心田。”
湘颜的口气真挚无比,神态布满欢容,又诚心说道:“臣妾恭祝明夏国千秋鼎城,子孙绵延,万世其昌,也恭祝太后福寿绵延,长命百岁,共赏这繁盛天下。臣妾没什么本事,既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分忧于内,更不能如前朝英雌披甲战场为国扬威,因此斗胆请太后恩准,臣妾半年诵经求佛佑我明夏国盛世长存,边关熄战,百姓安泰,共襄盛举。”
半年内潜心向佛,那岂不是半年之内都不会受宠?一时间整个大殿又恢复那种诡异的平静,人人脸上面带笑容,都期盼着太后能够答应。只要湘颜半年内不受宠,就等于给了她们天大的机会,后宫一向是不缺少美人,半年之后,兴许徐曜都记不起这个人了,如何不兴奋,如何不雀跃?
云淑妃有些谨慎的看着湘颜,回过头跟身边的德妃低语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蠢事?”
德妃一晚上几乎话都没有说一句,仿佛不存在一样,听到云淑妃的话,嘴角勾缓缓的说道:“她怎么说不要紧,关键是皇上准不准?”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淑妃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德妃,嘴角一勾缓缓的说道:“德妃说得有理,你最近真是消停的很呢?”
德妃毫不在意云淑妃口中的讥讽,眼睛扫向了下首的那一群正值最美年华的新进宫嫔妃,有些失落的说道:“不消停怎么行?只要我安安分分的,这个妃位是保住了。想要与这一群年轻漂亮的女人争宠只怕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你们看到静妃都急流勇退了么?识时务者方为俊杰,静妃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当真好,当真妙,比起她来,我们差的太远了。”
德妃的话让云淑妃脸色一沉,细细的品味后,神色大变,这时抬起头来,看向徐曜,只见徐曜脸色阴沉,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看着湘颜的眼神居然带着丝丝恨意。。。
云淑妃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扫了一眼神态安详的湘颜,只见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眉宇间一派祥和,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但是云淑妃知道,湘颜的计策又成功了。
果然,徐曜如同咆哮般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柳湘颜,你休想!朕不准,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