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殿中所有的目光都朝湘颜看来,湘颜脸上神情依旧冷淡,看着云秋柔说道:“本宫身子不适,今日就不献舞了。”
人家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云秋柔原来针对的是自己,湘颜不予理会她,今日她可没有打算在这里献什么才艺,跟这么多女人争宠,她不屑!
云秋柔并不知道当初湘颜一支鼓舞震动后宫,林美人因此禁足曦雨殿,至今还没有放出来,正欲还说什么,却见云淑妃一把拉住云秋柔喝道:“还不退下!难不成你想做林美人第二吗?”
湘颜微微一愣,断然不会想到云淑妃在这当口提到林清芷做什么,眼睛微眯却没有说话。皇后这时倒是看着云淑妃说道:“陈年旧事提那些做什么?今日是个好日子,大家只需要好好的侍奉太后跟皇上高高兴兴的就是你们的功德。”
徐曜看了一眼湘颜,只见她神色平静,似乎对眼前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心里却觉得很不是滋味,此刻又听到云淑妃说起了林清芷,脸色也有些阴沉了。
太后以前的时候久不问宫中之事,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因此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云淑妃,林美人第二是个什么意思?哀家好奇得很。”
云淑妃听到太后相问,忙站起身来,把那次湘颜跟林清芷打赌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云淑妃描述的时候却倾向于林清芷多一些,倒像是湘颜过于咄咄逼人一般。
太后听完后,看着湘颜,冷冷的说道:“没想到静妃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湘颜站起身来,看着太后说道:“太后过奖了。”
湘颜这么一说,大殿里顿时又寂静无声,按理说太后这话是有些责难的,按照常理静妃应该惶恐不安的请罪才是,哪里有这样回话的,倒像是太后夸她一般。
湘颜心里暗衬,云淑妃无端端的绝对不会忽然提起林清芷,她又想做什么呢?
太后听到湘颜的话,脸色微暗,看着湘颜说道:“静妃倒是一张利嘴,竟听不明白哀家的话吗?”
太后今日似乎也有些咄咄逼人,湘颜暗叹一声,看来今日自己就不该来赴宴会,众矢之的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她虽然不屑争宠,却不代表着任人欺负。
“太后,臣妾自问从没有做过亏心事,我和林美人之间恩恩怨怨纠葛甚多,谁对谁错且不说,但是愿赌服输这是必然的。那日若是输的是臣妾,近日被禁闭的也就是臣妾了。云淑妃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提起林美人?林美人被禁闭这么久也没见你说过一句话,今日倒是在这么个喜庆的日子里说这等丧气的话,真不知道云淑妃想要做什么。”
湘颜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云淑妃,她心中本就气恼,再遇上这等事情,只觉得心口烦闷,脸上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静妃太过于敏感了,本宫没别的什么意思,知不是告诫云良媛,本事尚浅如何能跟静妃比试舞姿,仅此而已。”云淑妃突然间把亮出来的利剑又收了回去,脸上笑意盈盈,转头看向新封的嫔妃,道:“只是没有想到,众位妹妹都是才艺高倬之人,平日子里没有机会,今日可都不许客气哈,务必要让太后跟皇上笑不拢嘴,才是你们的功德。”
云淑妃这番话,顿时带动了大殿里刚才有些冷清的气氛,旋即间莺歌燕舞好不热闹。湘颜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无意中对上了容贵嫔,只见她神情似有不耐,却又强行压抑着,只是一杯杯的喝着酒。
她旁边的李修仪今晚也格外的沉静,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和湘颜的眼神碰到一处,举杯示意,面带笑容。只是那笑容,湘颜却品出了一丝苦涩。
姜佩瑶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徐曜,媚波流转,仿若潺潺小溪,晶莹剔透。湘颜仔细的观察着姜佩瑶,也没有发现不对之处,难道竟是自己多心了吗?想到这里不由得摇摇头,又扫视了一眼殿中诸人,人人脸上皆戴着一层面具,自然不会只凭一双眼睛就能看出谁是落桑国的内奸,想到这里又有些烦躁,一日捉不到那内奸,不要说徐曜,就是自己那也是如刀咀之肉,睡不安寝。
宴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太后却庄严地宣布:“后宫祥和方是国家之福,如今前方战事已经逐渐稳定,国家内政也渐上轨道。这后宫之事也该有个章程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由皇上胡闹。轮流侍寝的制度再重新开启,还是按照以前月圆月缺来定。每月十五皇上定要去皇后那里,其余的日子按照品级地位来定。”
湘颜心中一颤,果然来了,心里长叹一声,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姜佩瑶既然进了宫,太后又怎么可能任由徐曜继续任性下去,如果按照太后的说法,一个月里自己只有一夜跟徐曜共度的机会,其余的日子里,徐曜是要去雨露均分的。
想到这里,湘颜端起眼前的美酒,一饮而尽,入口却发觉苦涩无比,她纵然有心不让徐曜去,可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若说出这样的话,只怕就是徐曜也救不了自己了。
徐曜也施大惊,他并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乾纲独断这件事情,下意识的看向湘颜,只见她面带苦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此刻最心痛的人只怕只有她了。
“母后!”徐曜看着太后,正正经经的说道:“儿臣已经是一国之君,还希望母后给予儿臣相应的权利,儿臣不想这么做。后宫美女三千,可是并不一定个个适合朕的心意。难道连儿臣宠幸谁这样的小事情都不能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