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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兑第五十八

兑为泽兑上兑下

伊塔:这一卦是由上下两个“兑”卦重叠而成的,“兑”为泽为悦,泽中之水可以滋润万物。

胡图:湖泽啊,总觉得平静的表面下藏着什么有趣的秘密呢。

兑:亨,利贞。

伊塔:“兑”是喜悦的意思,刚爻居中而阴爻在外,悦而纯正就有利,这正是顺应天理符合民心的。

胡图:民心是一定要取悦的,要不然没人支持了就没好下场了。

伊塔:给民众喜悦,民众就会劳动不怨其苦,困难时给民众以喜悦,民众就会不怕死地去克服困难。所以“悦”的作用之大,就是因为能鼓励民众,激起人民大众的力量。

初九:和兑,吉。

伊塔:这一爻阳爻阳位,位于全卦的最下方,所以是和谐愉悦,吉祥的。

胡图:这个好啊,和谐才是美。

九二:孚兑,吉,悔亡。

伊塔:这一爻阳爻阴位不正,居下卦的中位,位不正所以有悔,位在中又能吸取教训,并产生吉庆。

胡图:说明和谐能够让人得到心灵的升华啊。

伊塔:以诚待人,人会感觉欢悦,这是吉祥之兆,能使悔恨消失。

六三:来兑,凶。

胡图:这一爻阴爻阳位不正,位于下卦上方不中,当然是凶险之兆。

伊塔:来讨人喜欢的奉承,是凶险的。

九四:商兑未宁,介疾有喜。

胡图:这一爻阳爻阴位不正,又位于上卦的下方,看来也是不算很好。

伊塔:心中反复商量,犹豫不决,虽然染上了小疾,但最终还能是喜庆的。

九五:孚于剥,有厉。

伊塔:“剥”是指谄媚的小人。小人取信于君王,使得阳刚剥落了。

胡图:这一爻阳爻阳位,处在上卦的至尊中位,位正位中,应该是大吉的啊,怎么会“有厉”呢?

伊塔:因为“兑”卦本身是说喜悦的,所以乐极生悲,反而有危险之兆。

上六:引兑。

胡图:呃,什么意思?

伊塔:“引”是继续。这一爻阴爻阴位,位于兑卦的最上方。这一爻未作判词,正是因为后果难料。“上六”阴柔,以狐媚取悦于人,所以最后结果要看被取悦者如何反应了。

小故事

无求向利、顺天应人的做法,往往可以收到更深层次的奇效;以诚待人,顾贞观等人收获的是快乐,而非悔恨。

以德镇边

在西晋时期的晋、吴边境上,有一位使敌方军民心悦诚服的镇边大将,他就是西晋的征南大将军羊祜。晋武帝泰始五年,司马炎打算平定东吴,任命羊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出镇襄阳,羊祜遂成为对吴作战的主要前线统帅。

晋、吴边境基本沿袭了以前的魏、吴边境,数十年来,大小战役不停。即使双方没有大的军事行动,边境守将也经常相互攻击。许多时候,并不是以对方的军队为目标,而是针对平民百姓。如东吴大将陆逊“托言往猎,潜遣将军周峻、张梁等击江夏新市、安门。不得关,敌乃自斫杀己民,然后得阖。斩首获生,凡千余人”。类似这样袭击百姓的事情颇多,“南北为互市,而诸将多相袭夺以为功”。

羊祜出镇襄阳,是为了讨伐吴国,但他并不汲汲于这些小利小胜,以残害吴国属下的百姓为功,而是以自己的德行信义来感召对方。首先,是在自己境内采取行动,“开设痒序,绥怀远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吴人开布大信,降者欲去皆听之”。然后,一方面增强武备,进据险要之地,并分兵开垦田地。“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乃至季年,有十年之积”。另一方面,“乃增修德信,以怀柔初附”。每次与吴军作战,都到约定的日期才战,不凭借诡诈之计,靠掩袭等方式取胜。“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常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吴人翕然悦服,称为羊公,不之名也”。

在军队行进在敌国境内时,收获谷物以充军粮,还送上绢帛作为补偿,与那些借口毁敌资储而烧杀抢掠的军队相比,确实可称为仁义之师了,无怪乎他能使吴人心悦诚服。

在羊祜的带动下,吴国镇守边界的大将陆抗也认识到轻开战衅,无端袭击百姓是失民心的事。他经常告诫边防戍将说:“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无求细利。”

双方主帅都认识到这点后,相互袭击的事情大大减少,代之的是经常派使者进行联系,而且还发生过历史上敌对双方间颇为罕见的趣事。一次陆抗送给羊祜酒,羊祜一点也没怀疑就喝了。而陆抗有病时,派人向羊祜求药,羊祜也将做好的成药送去。吴军诸将都劝陆抗不要吃,陆抗毫不怀疑地服下,对诸将说:“人家羊祜是什么人,会玩阴的吗?”

孙皓听到边境上不战而通使的情况,派使者责备陆抗,陆抗答复说:“夫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之人,而况大国乎?臣不如是,正足以彰其德耳,于祜无伤也。”

由于双方将领改变了原来穷兵黩武的做法,边境上的百姓减少了许多无谓的损伤,因此,百姓们对羊祜十分爱戴。晋武帝咸宁四年,羊祜以病还朝,同年十一月,他在洛阳去世。荆州百姓知道后痛哭流涕,连吴的守边将士也流泪了。羊祜喜欢游玩岘山,襄阳人就在那给他建碑立庙,每年祭祀。

羊祜为平灭东吴而施以德行信义感召吴人的做法,实际上大大减轻了对边境双方百姓的损害,在一定程度上使百姓得以安居生产。可以说,正是由于羊祜所打下的基础,接替他的杜预等人才有可能一举平吴,统一天下。羊祜、陆抗这种“无求细利”的做法,后世为将镇守边防者皆应引为借鉴。

顾贞观无悔救兆骞

无锡人顾贞观和吴江人吴兆骞,两人因为文章作得好而在当世齐名。二人互相间又十分友善。吴兆骞科举考试中为乡试南方各省第一位,俗称“南元”。可是赶上这次科考被人告发了,朝廷特别下了圣旨,要求这次考取的人全都要殿试复查。殿试中吴兆骞因病交了白卷,结果不但被除名,而且还被罚充军塞外。当时顾贞观正客居京城,临分手的时候,他拉着吴的手哭泣着说:“你充军就要走了,你才刚到三十岁,如果有幸你活到五十岁不发生意外,那么在这二十年中,我以脑袋担保,一定把你从塞外救回来。”

由于顾贞观精通填词,因而清朝大臣明珠的儿子侍卫成德特别赏识他,两人交谊深厚。成德经常请他到家中住几天。有一天,顾贞观思念起吴兆骞,写下了两段《金缕曲》,用来代替书信。其一的意思说:“兄弟你还平安吗?你一定要回来啊!平生中的千万种事情,真是不堪回首。漫长的充军生活有谁来慰藉你,况且你的母亲老了,家又穷困,子女也太年幼啊!这样你怎能还记得从前你我举杯对酌的情景呢?坏人坑害好人的事情是很常见的,我们又总是输给这些卑鄙的家伙。你和厄运周旋久了,千万不要叫泪水湿透了你御寒的麻衣。仔细看看普天之下,依然是骨肉团聚的,能有几家呢?比你还薄命的人,不是还大有人在吗?只是你身处绝境的边塞,苦寒实在难熬啊!我曾答应过你,二十年内把你救回来,我一定像楚王孙包胥哭秦救楚那样,实现我的承诺,期盼着有朝一日救你脱出苦海。仅置此信,望引珍重。”

其二的意思说:“我也是四处飘零很久了。十年来,我虽然有负你的深恩,但你我毕竟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往昔你我文章当世齐名,也不是浪得虚名。请看杜甫穷困潦倒在杜陵的时候,不也是对远方憔悴的友人怀有刻骨铭心的思念吗?和苦命的知己朋友长相别离,请问这不是人生当中最凄凉的时刻吗?现在我把千万种恨怨,与兄弟剖白。你我虽然只相差几岁,可是经过这一番冰霜摧残后,身体都已很衰弱了。今后诗词歌赋一定要少作,留得青山在,心魂长相守。但愿天下太平的时刻,你充军回来翻看旧日的诗稿,就把那空名留在身后吧!言不尽意,贞观顿首。”

顾贞观的书信写完之后寄走了。成德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草稿。非常高兴地说:“这是友人送别时的生别诗啊!我应当成全先生的志愿。”

于是他把此事禀告了父亲,力求父亲为吴兆骞疏通关节。明珠说:“你明天把顾贞观请到内书房,我亲自和他商量。”

第二天顾贞观去了,明珠笑着对他说:“久闻吴兆骞很有才名,又和先生是莫逆之交,老夫愿效绵薄之力。但听说先生一向不饮酒,今天你能不能为自己的朋友喝上一杯?”同时笑着举杯进酒,顾贞观立即将杯中酒喝干。

明珠接着笑道:“先生是南方人,不肯仿效我们满族的风俗请安。今天如果你肯为朋友向我请安,老夫一定为你请命。”

顾贞观马上趋前请安,没有丝毫的犹豫。明珠一改容颜,正色谢罪说:“老夫是想略微做做戏啊,没想到先生血性热肠到了如此地步,请放宽心怀等信吧!”

不久,吴兆骞果然在明珠的帮助下,被赦归还。吴兆骞回来后并不知道内情,顾贞观也没有对他说。两人后来还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了误会,断绝了往来,而且吴兆骞对顾贞观的诋毁愈来愈严重。明珠知道了这件事情,设宴摆酒把吴请来。吴兆骞来到明珠家,宴请的地点正是前日召见顾贞观的内书房。左楹门上写着“顾某为吴某饮酒处”,右楹门上写着“顾某为吴某屈膝处”。吴兆骞一见十分惊愕,一问明珠,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于是吴兆骞请顾贞观相见,跪在地上说道:“你对我有起死回生之恩,我竟因口舌之争背叛了朋友,兆骞真的不是人了。”说罢大哭。明珠叫人摆酒招待二人,从此二人的交谊更加密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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