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闹?”我冷笑一声,“你不要再装了,我再也不要被你骗了。”
陈以深死死瞪着我,眼眸中的怒火似要把我燃烧,咬牙切齿,“你没完了是吧,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真受不了你。”
“我疑神疑鬼?你自己做的什么自己不知道吗?”我浑身颤抖的怒吼。
“我要是真做了什么,我还回家来招惹你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
“你。”陈以深怒目圆睁,一副懒的理你的样子,不耐烦地拉扯着领带走向浴室,“一次次的总是这样,简直不可理喻。”
看着陈以深走进浴室的背影,我发疯般拿起身旁的枕头朝他掷去,“你才不可理喻。”
枕头从陈以深的身边擦肩而过,落在了他的面前,他停住脚步,回头看我一眼,一脸无奈,深深叹口气,继续朝着浴室走去。
直到传来浴室门闭合的声音,我再也抑制不住,趴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熟悉的味道仿若是我体内致命的毒药,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点燃,焚烧,爆炸,我的心会被炸成碎片,只余一腔怒火合着疯狂的因子在体内熊熊燃烧。
沉寂的房间只有我心碎的哭声刺耳地盘旋,咸涩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进我的嘴里,渗入我的心里,仿佛血肉模糊的身体被泼了一盆盐水,破碎的心脏凌迟般的痛着。
很快,陈以深一身清清爽爽从浴室出来,躺在我的身边,扳过我的身体,眉心紧拧,挣扎和疼惜在他的眼眸徘徊,声音颇为无奈,“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剔透的泪光下,他眸中的心疼刻进我的眼里,似是脉脉含情的阳光在我心间绽开,温暖了我的伤口,柔软了我的心扉。一股难言的苦涩在胸口奔涌,我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你会对我失去耐心吗?”这一刻,一种深沉的恐惧悄悄漫上心头,是一种失去他的恐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驻扎在我心里,想着可能会失去他,我的心仿佛被剜掉了一个大窟窿。
我扑到他的怀里,攀上他的身体,覆上他的唇,他一把推开我,幽深的双眸似海般深不见底,仿佛要把我吞噬,又仿佛要把我隔离,我看不懂他眸中的目光,是认真,是纠结,是焦灼,是疼惜,亦或者是无奈。
他的神色在瞬间千变万化,又仿佛是没有变化,那是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
我和他四目相对,呼吸可闻,却又似隔着千山万水,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他的眸光紧紧锁着我,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落在我的眼里,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半晌,陈以深缓缓开口,低沉的嗓音是满满的无奈,“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话似一根尖锐的钢针,直直刺穿我的心脏。泪,瞬间无声倾泻,仿若天河决了口子,暴雨倾盆,我的眼睛霎时被淹没。
他的眼睛终于蓄满了疼惜,他一把把我揽在怀里,吻上我的额头,“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嗯。”我和着哭声,在他的怀里重重点头。
“好了,睡觉吧。”陈以深拍了拍我的背,起身,关掉了灯。
素淡的月色洒落进来,朦胧了一室迷离。我揽紧他的腰身,头埋在他的颈窝,彼此的气息和体温交汇,扩散,似暗夜里迷醉的毒药香气,一点点侵蚀着我的大脑,合着心底隐隐的害怕失去他的恐惧,点燃了我身体里不安的因子,我轻轻吻上他的脖颈。
陈以深轻轻拍了两下我的后背,我不知道是在鼓励我继续,还是无言的告诉我就此而止。
我猛的起身,温润的唇舌落在他的喉结,手指摩挲着他的胸膛滑进他的内裤。
陈以深双手捧起我的脸庞,轻啄了一下我的唇,“我喜欢你用这里。”
我垂眸,咬唇,不语。
陈以深手指抚着我的唇瓣,“听话。”
我乖乖地滑下身体……
……
第二天,我在他的臂弯醒来。
看着睡梦中的陈以深舒展的眉眼,仿若清晨的阳光,柔和了我的心底,缱绻了一室的温馨。
我忍不住心湖漾起微微的波纹,阳光下,波光粼粼,似无边的海洋,包裹着我的温柔,我忍不住吻上他的脸颊,眸光描摹着他的眉眼,无声而含情。
下午,我和兰兰约了逛街,逛到脚酸的我们进了一家咖啡厅,并挑了楼上的角落坐下。
幽静的咖啡厅里,我和兰兰惬意地聊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好像回到了我们曾经彻夜聊通宵的时候,那份深厚的友谊我们从未明言,却早已驻扎在彼此的灵魂中。
三个小时后,我和兰兰说说笑笑从楼上下来准备买单离开。
刚下到旋梯的拐角处,我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心仿佛要窒息。
陈以深和小然的身影像两根绣花针密密麻麻地刺着我的眼睛,神色自然的陈以深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不知在说着什么,小然唇角美丽的弧度上扬着优雅的笑意。
我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他们,兰兰环着我的胳膊,声音生硬,“也许,是偶然吧。”
良久,我颤抖的双唇轻轻勾起,鄙夷的笑意一闪而过。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次次熟悉的香水味,巧合多了就不再是巧合了。
我双手握拳,指甲紧紧掐着手心,用疼痛提醒着自己要清醒,我缓和了许久,下楼,径直走到陈以深和小然面前。
“这么巧。”即使我用尽浑身力气保持镇定,也抑制不了声音的颤抖。
陈以深脸色微变,旋即恢复自然,“我和她谈点事情。”
小然笑的妩媚,“我们只是谈点事情,你不要误会。”
我努力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低头,贴近小然的耳边,轻声道,“我把他让给你。”
那熟悉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尖,我忍不住身体颤栗,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测。
小然笑意不减,目光轻轻落在我的脸上,胜利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移开,淡然的声音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认真,“雅文,你真的误会了。”
我已经没有心力再同他们纠缠,我没再看陈以深一眼,转身跑开。
刚跑到门口,一只有力的手握紧我的胳膊,“雅文。”
我不想再看他一眼,用尽蛮力甩着胳膊,声嘶力竭地怒吼,“不要碰我。”
“我和他真的是谈点事情,你不要乱想。”陈以深的声音满是焦灼。
“雅文。”兰兰轻柔地唤着我的名字,想说什么。
我忍不住浑身哆嗦,犀利的眸光扫了兰兰一眼,又看向陈以深,颤抖的嗓音是破碎的痛,“滚。”
陈以深固如磬石的大掌拉着我的胳膊走出去,我用另一只手使劲掰着他的手指,他一把揽紧我的腰身,快走几步,把我塞进了他的车里。
车子朝着他的别墅驶去,我突然觉得自己心力交瘁,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任绝望的泪水无声地把我淹没。
一路无言。
只有我破碎的心在剧烈的颤抖,只有我的泪水苦涩了周遭的空气。
到了陈以深的别墅,他打开车门,把我抱下车,我任他抱着,无动于衷,极淡的香水味道萦绕在我的鼻尖,给我碎裂的心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把我抱到沙发上坐好,把我抱在他的腿上,双臂紧紧把我拥进他的怀里,抬手轻轻拭去我的泪水,吻上我的额头,“我和她真的只是谈事情,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不高兴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见她了,好不好?”
“以后我不管我去哪里,和谁在一起,都提前跟你汇报,你同意我就去,你不同意我就不去,好不好?”
“我们结婚吧,我和你结婚你总该相信我对你的真心了,好不好?”
……
任他一句句说着,我始终无动于衷。
他吻上我的唇,熟悉的香水味道充斥着我的鼻尖,我的脑畔,我任他吻着,依旧无动于衷。
感受到我僵硬的身体,他一把把我放倒,急切地拉扯着我的衣服,我从火辣辣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会恨你的。”我的音调很低,浅淡的声音是无边的荒凉。
陈以深抬头,漆黑的瞳仁仿佛点点滴滴碎裂开来,颤抖的嗓音几乎是破的,“你恨我?”
我淡淡地扫他一眼,没有点头,没有说话,随即移开视线,我已经不想再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沉静的房间里,我如一堆破布般躺在沙发上,陈以深坐在我的脚下,一室的沉默,心碎的苦涩紧紧包裹着我和他。
“你吃什么,我去做饭。”如墨蕴染的夜色笼罩了房间,陈以深缓缓开口。
我没有回答。
陈以深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放在唇边用力吻了吻,“你吃什么,我去做饭。”
我依旧没有搭话。
陈以深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后,走进了厨房。
陈以深和小然的身影在我的脑子里,吞噬了我所有的思绪。
半个多小时后,陈以深走过来,拉起我的身体,“我们去吃饭。”
我看向他,“我不会再吃你家的饭。”
“不要这样好不好?”陈以深把我紧紧拥进怀里,哽咽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疼惜。
我依旧沉默不言。
陈以深把我抱到餐桌前坐好,我看向他,“我不会再吃你家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