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出啊,若茀悄悄挪到一个在乐呵呵看戏的公子身旁,拱了拱手,问道:“兄台,这是发生什么了?”
那人本想讽一句“你就不能自个儿看啊”,扭过头瞧见是一个俊俏白皙的小生,于是硬生生将前面的话咽了回去,开始一本正经地为他解释:“喏,前面的是温尚书家的儿子,另外那个是萧将军的幼子。原本这醉意楼头牌飞卿姑娘,是那边儿萧家公子好友先定的,谁知温尚书家的一来,便指明了要点飞卿姑娘,萧家公子的好友也不是个随随便便好打发的,两人一来二去便起了争执。”
若茀点点头,又秉着一颗不耻下问的心,又问道:“那……这跟那边儿的萧少爷有什么干系呢?”
那人忍不住又多瞧了她两眼:“你别急,我这就说到了,那萧家少爷碰巧在外头闲逛,听说了这档子事儿,急急忙忙抄了家伙赶过来。他与温家少爷原本就是有些过节的,得,这下好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完,一手手背朝着另一手手心儿猛拍了几下。
若茀“哦”了长长一声,复又挪回正抬了一只手在眉毛上搭了个小帐篷,努力往里面观望的秦述身边。手肘撞了撞秦述,秦述动作不变,只把身子往她那儿倒了倒,一只耳朵凑过来,若茀顿了一下开口:“这事儿……恐得要二爷你帮帮忙了。”
秦述不解地扭头看向她:“怎么?这里边儿人你认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里面那个秦家的,上回宫宴碰到过。”
秦述听完这番话慢慢瞪大了眼睛,若茀觉着他再瞪大点,就真真堪比铜铃了。他手上的折扇指了指里面那人,又指了指她:“小六……你……你……他?”
她翻了个白眼,挡开他那把破扇子,瘪瘪嘴:“我是见他那天对小七蛮上心的,人也还算仗义。你瞅瞅,温家那个尖嘴猴腮跟人精儿似的,一脸奸险狡诈,再看看对面萧家的,又是个头脑顶简单的呆子,再这样下去不得可被温家的欺负。”
秦述这才恢复了正常,微微打量正与温家对峙的萧靳涣,认可地点了点头:“啊……我晓得了,可那边温家的也不是善茬儿啊,能怎么帮?他总不能听我的乖乖走人吧?”
“嗯……话折子上常说,能轻松料理掉的,便不必多费口舌。”她咬着指头,思忖究竟什么样算轻松料理。
秦述眼角抽搐:“你看的什么话折子,拿我开涮来了,教的法子也忒不入流。”
突然瞧见温家那个一把抄起身旁实木心的红楠木椅,这温家的,是真要对面那人性命了。秦述估摸着,这椅子要真这么朝只握了把笤帚的萧靳涣砸过去,是不死也得半残了。他不敢多想,立马闪身上前挡住。
旁边观望的众人没看明白他是什么时候闪进来的,回过神儿,那温少爷手里的椅子已被隔空拦下,人也被一记手刀劈晕了。
若茀嘴里嘟囔,背着手踱进来:“啧啧啧,看吧,我就说那方法好用得紧。”
原本那边萧靳涣暗暗捏紧拳头,刚要动手,谁知眼前闪过来个青衣人,二话不说地帮了自己。萧靳涣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致谢。
忽得听到一声轻笑,他诧异地抬头,眼前还有个面相甚是俊俏的小生,这样貌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是在……在……
“你……!”他猛地想起来,跟前这位不就是前几日那宫宴上“爱拆台的主儿”嘛!但还没等他喊出声,对面那主儿眼疾手快,夺过秦述的破折扇就是往傻大个儿嘴里横着一塞。
秦述面上还得端着一副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则心在滴血,这姑奶奶想干什么事儿之前能不能先给个动静,他好不容易攒了五百两买得的折扇啊!还是前朝大文豪提过字的啊!就这么被这姑奶奶拿来堵人嘴了?
待温家少爷的侍卫赶来了,要醉意楼给个说法,醉意楼的管事也是个机灵的,只好声好气地解释说温公子是莫名其妙自个儿晕了过去,那群侍卫寻不出错处,只得罢了。
众人瞧好戏落了幕,便也纷纷散开,该听曲听曲,该干嘛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