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凡和钟秀的晚餐不欢而散。
在回去的路上，他还有些搞不清状况，明明是切实有效的建议，这女人突然发哪门子疯，又是拍桌子又是摔椅子，还好账单她早就付过了，不然卫小凡这次估计得亏大发了。
等从地铁口往家赶的时候，卫小凡才突然意识到他的话里有歧义，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个人突然跟他说“做梦去吧！”，换他他也炸。
只是他真有能让人做梦的能力啊！
卫小凡挠挠头，觉得自己情商不高的主要原因怎么想都是那六年代码生涯的锅。
晚上，蒋乐妍的梦境里，听到卫小凡转述的蒋乐妍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哈哈大笑，末了才缓一口气，指着卫小凡笑道:“大叔你太好笑了，去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她努力学着卫小凡那真诚恳切的模样，效果拔群，卫小凡都能从中看出一丝讽刺意味来。
“我也没注意，跟你也是这么说的啊，你怎么没气炸？”
“本聪明绝顶小仙女哪能跟凡人一样！哦，我忘了，大叔你不是凡人，怪不得只能跟我对上脑电波。”
于是又一串嘻嘻哈哈的笑声响起。
卫小凡无语等着小丫头片子笑完，又见她无奈叹气道:“有些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都计划好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脚本，结果就让你搅合了。”
“脚本？”
“对啊，全称是迷途叛逆少女遇见知心大叔悟到人生真谛从此变乖乖女老娘感恩戴德慢慢有了好感芳心暗许嫁为人妇包养吃软饭小白脸大家一起踏上幸福之路……”
“停停停停！”卫小凡赶紧制止了蒋乐妍的胡说八道，“推销完你自己推销你老娘，你觉得我一定养活不了自己吗？”
“当然不是啊！不过我很希望大叔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嘛！”蒋乐妍笑嘻嘻道，末了，她又正经沉吟起来，“照大叔你的想法，要把那老太……我娘也拉进梦境里吗？”
对蒋乐妍这个他第一个拉进梦境的小机灵鬼，卫小凡不太防备，这小丫头聪明的很，故意瞒着她反而会产生隔阂，“嗯，我只能引导梦境，所以必须了解梦境主人的真正渴望是什么……说到这里，我感觉你娘真的很在意你，你也别总气她……”
蒋乐妍无奈挥手打断卫小凡的话，“这个我心里当然有数，大叔，你也关心一下你自己嘛！”
“我？”
“你不会就像对付我一样，傻乎乎的自己跳出来给她指点迷津吧？”蒋乐妍眯起眼睛问道:“我是小孩子，我说不得了啦，卫大叔是梦境神啊！这种话当然没人信，可我老娘呢？看你的样子，将来还打算去找更多的人，你猜你会不会被人抓起来切片研究呢？”
……这个卫小凡当然想过，他之前下定决心，让蒋乐妍成为第一个目标是，的确有过小孩子的话没人信这样的考量。
老梦境神的手段粗暴且隐蔽，他不需要跟梦境主人见面，只要钻进梦里，修改梦境，再飘然离开就行，这也导致这位神明自古至今也无人知晓。
卫小凡却不能这样做，他入梦之后的核心手段，首先要唤醒梦境主人，保密性自然欠佳，甚至他只要多寻找几个梦境，在信息化的当代，就会被全世界议论得沸沸扬扬了。
这件事他也很苦恼，抽取蒋乐妍的精神力修炼，再有几天就能达到维持蒋乐妍梦境的时候，还能进入第二个梦境，这对他的修炼来说肯定算是好事，可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只多不少。
“那就藏起来，只固定梦境……这样也不行，没有干扰的梦境必然会走向无序，看来还需要想一个不暴露自己的办法。”
卫小凡刚自说自话完，就看见蒋乐妍一脸兴奋，用食指指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
“你干嘛呢？脸上没东西啊？”
“商量啊！有一个大活人杵在这儿，你怎么没发现啊！”
卫小凡眨眨眼，“跟你商量？”
“不然咧？我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就等着大叔你来三顾茅庐诚心求问了！”
“行吧，小诸葛，说说你的看法吧。”卫小凡觉得听她说一说也好，开阔一下思路，说不定就能趟出条好路子。
“很简单，一人分饰两角就好了。”蒋乐妍伸出两根手指解释道:“你既是梦境神，又是梦境神帮助的普通人。”
卫小凡心中一动，这个方法好像可行啊。
“反正梦境神只在梦里出现，谁也没法从梦里把你揪出来，反过来说，在现实里你是知情人之一，只要不断扩大这个知情人的范围，大叔你不就可以越藏越深吗？”
嘶！
这办法还真可行啊！
不说别的，就是老梦境神那身烧包的装备，岂不是他天然的模仿对象？
然后他以梦境神的身份在梦境里出现，唤醒梦境主人以修炼自身，而现实里跟别人接触的身份，却不过是一个跟梦境神接触过的普通梦境主人。
只要小心行事，应该不会暴露。
不过话说回来，卫小凡记起那顿不欢而散的晚餐，他倒是知道了钟秀的梦想，可钟秀到底会不会照着他的话去做还是两可的事。
话再说回来，就算钟秀严格照做了，就真的能梦到合适的场景吗？
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执念过头，会有更大几率梦到罢了。
几率更大，就不会浪费卫小凡的时间。
“哎，大叔，你想什么呢？”蒋乐妍许久等不到卫小凡的回话，“我的主意怎么样啊？”
卫小凡回过神来，笑道：“主意不错，看来我卫皇叔三顾茅庐请来的小诸葛，足够托付大事了啊。”
蒋乐妍马上得意洋洋起来，“那可不，本诸葛乐妍天生聪明机智，卫皇叔你梦帝城托孤的时候，记得别埋刀斧手就行。”
“……我梦帝城托孤的时候，你怕是都在盒里了！”
说说笑笑间，蒋乐妍的精神力又助长了卫小凡的修为。
卫小凡在梦神空间中，已经能给自己挠痒了，他仔细观察脚下的闪光大地，随着精神力转化神力的过程，这片大地的覆盖范围也在缓慢增长，这让他对前路更加充满信心。
几天之后，卫小凡察觉到，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开辟第二个梦境了。
可是目标人物钟秀却没给他机会。钟秀偶尔还会回家，不过没在自家休息过，她的眼圈越来越黑，看起来没少通宵熬夜，比起初见时的彪悍，如今的钟秀愈发憔悴了。一向跟老娘作对的蒋乐妍也发现了端倪，再加上梦境乐园的宣泄，她也不再白天胡闹。
然而糟糕的事终于发生了。
这天中午，蒋乐妍带着哭腔跑来敲卫小凡的门，告诉卫小凡她妈妈病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