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小姐开始教大家紧急避险措施,车子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所有的人都不在惊叫,鸦雀无声,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在等待这最后的紧急迫降。
篷!一声沉重的闷响,车身离地面还有三米的时候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下,紧接着横飞了出去,紧接着一声巨响,落在地上。
这着落比意料中来的好得多,人们不由打开窗子向外张望,他们看到了平地,一个人大声欢呼起来,紧接着是两个人,三个人,接下来是全车人。
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的珠儿大失所望,怎么着陆这么平稳?我原以为这下子死定了她失望地看了眼窗外,平地她心中全凉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死不了了。
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这转瞬即逝的想法过后,她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了,她那刚刚还挂着泪花的脸颊再次露出笑容,只见她身子轻盈得从车窗一跃而出,疯了般冲向大巴车前站着的两个人,其中之一看见他疯狂的举动,露出淡淡的笑容那正是她心中的挚爱:宫文笛!
幻象,这绝对是幻象是文笛的灵魂吧但是她还是扑了过去,既使是灵魂,既使是一个虚幻的影像。
砰的一声,两个强壮的身体撞在一起,发出响声。文笛痛的哎呦了声,紧接着把珠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看透珠儿心事一般,小声的安慰:“我是真正的人,不是影像!”说着在珠儿的脸上轻轻的掐了下,又道:“怎么样?痛么?这就是说你不是在做梦!”
其实珠儿在拥抱住文笛的身体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是个实体,于是她心中也在问这个问题,这是梦境么?但是从两个身体相撞所带来的痛感来看,这绝不是梦境。现在所困扰她的就只有疑问了。
“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会怎么会”珠儿不住喃喃自语。
文笛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笑着向后面看了一眼,发现那奇怪的个人已经走了。
原来,文笛虽然掉下汽车,但双手仍就紧紧地抓住年轻人,两个人高速度下落,片刻,文笛已经从白茫茫的一片辨别出自己下坠的路线树林。
渐渐的,文笛看轻了树,树枝。
我完了!我死定了。文笛的心彻底凉了。
那年轻人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真诚的微笑,轻声道:“我叫作飘,放开我吧!”
文笛听这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说得出话,并且语气清楚,平和,半点惊慌的意思都没有更加奇怪的是现在是在下落,气流很急,别说说话,就是一般人张嘴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文笛并没有回答,准确地说,是不能回答,但他没有放手。
只是一瞬之间,他感到一根树杈就在脸边划过,于是他的恐惧变作尖叫,划破长空。但他的思维还算敏锐,只见他看准时机,取出大枪,一按机关,那小巧的装饰物顿时变成一杆一丈来长的亮银点钢枪。
他将大枪准确的荡在一个树杈上。但是下落之势怎是这一担就可以抵消的?何况文笛手中还抓着一个人?只是一担之下,文笛顿时苦叫一声,手被震开,两人继续下落。
但这一下也毕竟是起到一点作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文笛单手使劲,把那年轻人飘提上数尺,腰眼别劲,已经把身体垫在了飘的下面,他的用意相当明白,就是牺牲自己救这个年轻人。
飘友好的笑了笑,说:“你人真好!”
说话归说话,飘的手却没有闲着,只见他从钱包里拽出一条细丝,细细的长长的一条丝,要不是在太阳光下反光的话,任谁也看处出空气中有这么一条丝线。
只见飘把手中的丝线刷的一挥,已经缠住了一根树枝。
这树有六人合抱那么粗,枝繁叶茂,丝线缠住的那根树枝总有一抱粗。没想到那丝线刚刚卷上树枝,那树枝就如同豆腐般被切为两半。
原来,飘手中的丝线并非寻常之物,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根细线的横断面呈十字形,每边都开了刃,锋芒无比。
飘手腕联挥,又卷断了两根树枝。最后,飘干脆卷住了主干,趁着主干要断没断的那一瞬间,手腕用力,下坠之势立缓,趁这机会,飘的身体在空中灵活的荡了下,彻底将下坠之势抵消。
这时,两人的离地面还有三丈之多,但是飘手腕一抖将丝线收回,紧接着把文笛紧紧抱住,只见他的身体就像一片树叶,飘飘的落下伴随文笛的尖叫,两人终于平安的落地了。
本来,文笛挡住散弹枪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死定了,但是,当他记起自己身上穿着防弹衣的时候,他乐的差点叫出声来,可是,那一瞬间对生存的渴望和喜悦又随着和飘一起飞出车厢而变成了对死亡的恐惧,直到现在,他平安的落地,他的心在这短短的时间脸翻了几个。
对生存的渴望他不想死,如果让他选择的话,那时他绝对不会上前挡住那可恶的散弹枪,后来也绝对不会为了救飘掉下车子,更加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垫子来拯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但是他没的选,因为他是警察。警察有这个责任,警察有这种在关键时刻舍弃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保护人民最宝贵的东西的义务。
现在,他又平安的脱险,他在地上厚实的积雪上踩了两脚,确定这是平地的时候,他高兴地大叫起来,把所有他记得的,不管自己是否信仰的神佛的法号都在心中念了一遍,感激他们的眷顾,然后他把飘紧紧地拽过来,搂在怀里。
飘对于这个人疯狂的举动先是出于身体本能的一种反感,但他能感到这个人内心的善良,所以他没有抗拒,任由他搂住自己的身体。
“你”文笛把飘抱在怀里的那一刻,突然发觉这个人的胸前好像多了什么东西,软软的,用他经常损珠儿的话来说:两团赘肉他惊讶地叫了一声,“你怎么”
飘微微一笑,道:“知道了?那还不放手,想刮油么?”(其实,她想说的是“揩油”)
“是是是,”文笛手忙脚乱的把放开她,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你愚蠢的救了我。”飘说道,“在我们家乡,受过人的恩惠就一定要还,要不然会被人瞧不起的。但是,现在我有很急的事情,你快说,我要为你做些什么才能抵消你的恩惠?”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准确地讲,是你救了我才对”文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中不住地想,自己哪个举动是愚蠢的。
飘一边等待文笛思考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这时,文笛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飘手腕上挽着的一个皮套,那皮套下是个精美的银制把手,上面雕刻着五彩的花纹。看做工就知道是上乘之品。
那把手下面垂着一条极细极长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垂在地面上的一截丝线竟然深深地没入积雪之中。
“我说,你这是什么?好像很沉呢?”文笛说着伸手就想摸,飘大吃一惊,叫道:“愚蠢,停手!”
眼见不及,只好一抖手腕,把银丝扯开,银丝就像和飘的手腕合为一体,飘逸羞涩,更加像它的主人,乖乖的迅速的退回银制把手中,而飘则把那精美的把手重新收回钱包。
“这钱包很重么?”文笛想起车上那匪徒接钱包时的狼狈,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不算重,你来试试!”说着飘地过钱包,文笛小心翼翼的接在手里大概有三十来斤。
文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了!那匪徒没有任何准备就接这么重的东西,所以才会那么狼狈。但是一根钢笔粗细的把手加上一条细若无形的丝线就有三十斤重,这足以让人吃惊一下了。
“可是,你不觉得太怪了?这本来是装钱的”文笛疑惑道,“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
飘把银制把手再次挽在手上,轻声说道:“我是佛莱尔的叛军”
“什么?”文笛小吃一惊,“叛军?”
“你是不会明白的,或者说你不明白会更好!”飘一边说,一边把怀里的钞票往钱包里塞,“你说得对,钱包么,是用来装钱的。”
“等一下,你这钱是从哪来的?”文笛看着飘从怀里掏出的成捆的钞票,好奇心起,随口一问。
“这是刚才趁那两个坏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拿的!很厉害吧?”飘十分得意地说,“要讲究手快,我可以说是宇宙第一的!”
“这些钱是你刚才从袋子里拿的?”文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飘再次点点头。
“这钱你怎么能拿呢?这是公款!”文笛生气的道,“看你很文静,怎么是这么样的人?”
“我怎么了?这些钱是我用真本事拿的,有什么错?”飘柔声道。
“总之是不行了!”文笛说着伸手来抓飘的手腕,飘灵活的躲开,仍旧是要把钱塞到钱包里。
文笛气急,双手齐出,左手掐住飘的腕关节,右手去夺钞票,迅捷之极。飘轻轻的把钞票向空中抛起,手腕翻转,已经搭住文笛的小臂,轻轻一滑,手掌来抓文笛手腕,眼见着手腕被擒,施展的正是自己刚刚用来擒拿短枪匪的那招分筋错骨手。这招狠辣之极,文笛在珠儿那不知道领教了多少次,所以下意识地大叫一声:“停手,会断呀!”
飘小吃一惊,连忙松手,轻声道:“你你没事吧?”而此时钞票刚好落下,被她稳稳接住。
“没事!”文笛的脸气的铁青,看眼前这个人好像怪怪的,什么事都不懂,“你把钱给我,这是公款,你懂么?”
“什么是公款?”
“就是纳税人的钱,懂么?这些钱是政府收上来然后更好的为纳税人服务的!我就是干这行的,所以这些钱得归政府所有!”
“你给政府办事?”
“算是!”
没想到这话一出,飘顿时翻脸,大声道:“看你人品不错,怎么做狗?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救你!”
说话间银丝出手,卷向文笛的头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