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蔺九珂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两脚并住抬头挺胸,就差敬礼了:“什么任务!请组织交代!”
那边的安理蝶化身成一个萝莉指挥官:“你说她之前是单曲循环来着吧,根据你的描述,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她去打球是为了排解心中的愤懑情绪,这说明什么?她还没有彻底走出来啊!”
“报告!能不能说简单点!”蔺九珂义正言辞。
“现在组织派你,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她最脆弱最需要av的时候,你要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蔺九珂红着脸脑补了一下加藤神之手,语气都弱了很多:“所以需要我给她整点资源吗?我能弄到未删减版的。”
安理蝶思维停滞了片刻才追上了蔺九珂的车,恨铁不成钢地呸道:“你成天泡在网上,不知道av是安慰的意思吗!”
“明,明白!当然明白!你是要我见缝插针是吗?”
“呸呸呸!那叫雪中送炭!”被蔺九珂说的安理蝶自己都有点脸热:“你要主动出击,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让她感受到你的温暖!”
蔺九珂不知第几次低头了,一挥拳头给自己打气——既然柔软做不到,那就用温暖来弥补!蔺九珂你可以的!
“要不,我这会儿去她家门口绕一圈?反正整理照片不差这一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说着说着蔺九珂有点坐不住了,她同样是个急性子。
安理蝶安抚道:“别急,情况还没跟你交代完呢。本来这个年纪能写出这种八层以上水准的歌的人呢,毫无疑问是个天才作词作曲人。然而她还长着那样一张脸,虽然穿着宽松的卫衣裤子,但不难看出身材相当不错,毕竟是经常运动的嘛,不可能差到哪去。
这种人一旦来我姐的公司,solo出道是完全没问题的,就算组团她也是妥妥的C位,这样的人才咱们必须拉拢到手,这是我们计划能不能走下去的关键一步!因此小珂子同志,你身上的担子异常沉重!”
蔺九珂揉了揉肩膀,仿佛自己已经驮着百斤重担。
就在这瞬间,蔺九珂仿佛体会到了36D的重量!
“报告!趁我现在还能抗住赶快说吧!”
“来我和你分析一下她的性格,你投其所好见机行事,只有能随机应变才能一鼓作气攻入敌营!”
“组织说点我能听懂的……”
“一个这么早就经历了恋爱,被绿,分手经历的女生,内心肯定是很早熟的。”
五层起步的安理蝶大师的分析,博得了一层弱鸡蔺九珂的无比认同。
“面对早熟的女生,一定不要和她对着干,要顺毛撸,要给她撸的舒舒服服的,她才会接受你,不说成为朋友,起码是个交流对象,那这第一步也就走成了!”
蔺九珂红着脸默默表示同意。
“然后你要猛夸她的音乐水平高,一定要记住不要上来就夸,那样会让你成为仰慕者,身份会低一层,而成为朋友的前提必须是平等的才行。”
这话蔺九珂听了不太舒服:我本来就在一层了怎么还要低啊!再低就跑地下咯!
“然后你要表现出对音乐的热爱,有了共同爱好,这朋友自然而然就交成了,至此第二步完美迈出。”
蔺九珂已经掏出了小本本,边做笔记边点头应是。
“这第三步,你就要把我拽出来了,就说认识一个音乐方面的朋友,然后带她来见我。有我这军师亲自出马,后面的步骤自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把她拉到我们的船上不成问题!”军师安理蝶兴奋地拍板,蔺九珂听到这儿,感觉自己啥还没做事儿就成了一多半。
郑重地记录下来,蔺九珂“蹭”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对着窗户敬礼,声音严肃道:“蔺九珂同志,已经整装待发,请组织批准!”
安理蝶也站起身,走到五米宽的大落地玻璃前,看着艳美的夕阳,感觉自己已经化身成军事将领,即将要送自己的士兵上战场:“去吧!皮卡兵!”
(注:皮卡兵是此世动漫《有点神奇宝贝》角色,是一只会放电的黄皮耗子)
蔺九珂敬礼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嘴角抽了两下便开始套衣服。
“诶诶!等等!”安理蝶叫住了上弦的蔺九珂:“我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女孩儿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李光姬!这名字我一听就记住了!”
“光姬……这名字听着真响亮,”安理蝶的声音有些奇怪:“光是光芒的光?”
“对。”
“姬是公主的那个姬?”
“难道还是母鸡的鸡?”蔺九珂终于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这个槽她早就想吐了:“光鸡?听上去跟男科医院某去皮手术的广告词似的。”
“噗——”
另一边。
广告词代言人带着两瓶二锅头往家走,一瓶的量并不能让那个酒鬼安静下来,只有他喝醉睡着了,家里头才能保持着短暂的宁静。
喝了这么多年酒量却依旧是两瓶,所以说这人的各方面都是有上限的。
有的人就算再嗜酒如命,可能两瓶下去就不省人事。
有的人原本就五音不全,唱到四个半的时候必定跑调。
有的人学习了半个小时就开始出现异常反应,只有远离教室才能让症状得以缓解。
李光姬刚把钥匙捅进锁眼里,就听见屋里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不难想象到有人又在摔酒瓶。这声没有音调的脆响早在多年前,就成为了李光姬生活的一部分。
李光姬刚拉开门,半块酒瓶底滑到她的脚前面,男人含糊不清的辱骂和女人惯性的惊呼交错进行。这么多年母亲的惊叫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这边酒瓶一砸在地上,那边惊叫声便顺势衔接上,中间几乎没有空隙。
字里行间体现着淡淡的轻松是吧,嘘——告诉你一个秘密,习惯后都是这样~
李光姬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把酒递到父亲面前,另一手把母亲往后拨:“你要的酒。”
见到了酒,父亲似乎消了点火气,虽说还是骂骂咧咧的,但好歹不摔瓶子了。
李光姬扒拉了两下,见母亲依旧没动,扭过头正要小声开口,沙发上的声音抢先一步说了出来:“你……上个月,工资还……还有吧,老子没酒,酒钱了,要怪就……怪你闺女,跑个腿还她妈要钱……”
李光姬翻了个白眼,这锅都能扣自己头上。
“没了……”母亲小声念叨。
李光姬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男人直接暴跳如雷,握着酒瓶“梆”地剁在茶几上咆哮道:“啥?!这还不到月底啊!钱呢!”
母亲的声音是那种没有情感的呆滞:“月初发烧,多请了两天假,扣掉了……”
这话一出李光姬就暗道不妙,连忙把母亲往后面推。然而速度是相对的,一个酒瓶横飞过来,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闪。
“咔嚓!”
“啊——”
尖叫声是母亲的条件反射,虽然前面已经交代过了,但不再提一句可能别人都会以为她有多疼呢。
酒瓶是在李光姬的额头炸开的,酒水混合着血液浇了李光姬一身,酒瓶碎片四下飞溅,摔在地上碎成片片晶莹。
李光姬闭着眼睛,感受着有液体在眼皮上流淌,心说也不知是自己头铁还是酒瓶质量太差,就算刚才被茶几碰了瓷,也不至于一撞就碎吧。
父亲发现自己一酒瓶把女儿额头开了,也是短暂愣了一下,但自我安慰的骂声立刻如潮水回涌,什么早该教育教育你了,小学天天逃课还有中学能上是他们当父母的积的德巴拉巴拉。
人都喜欢翻旧账,尤其是在自己理亏的时候。
李光姬现在脑袋一直是嗡嗡的,实在不想听他叨叨,转过身来,却对上了母亲的眼神。
这次的眼神难得的有了些许情感,不是以往那样麻木了。不过……
厌恶,李光姬从母亲里看到的只有浓浓的厌恶。
“喂喂喂,不是吧!你老公说怪你女儿拿跑腿费你就真信了?怎么想这眼神也不应该落在我头上吧?”
默默的吐槽并没能让她憋闷的胸口有所缓解,李光姬绕开母亲,背对着父亲难听的骂声和母亲厌恶的眼神,顶着一脸的血和被酒血混合液浸透的衣服出了门。
反正天都黑了也不怕被人看见,巷子里的灯都坏了近十年了。
谁说三角形具有稳定性,李光姬就感觉自己很是多余,还是他们过自己的二人世界比较好,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李光姬感觉,距离那个日子到来真的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