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连山脉。
易云睫毛颤动,悠悠醒来,只觉浑身酸痛,丹田处一阵滚热,说不出的乏力感。
他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头昏脑涨,一阵晕眩后,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山洞依旧,自己则躺在石床上,身上盖着薄毯。
他起身下了床,一阵呼唤:“翎姐!翎姐!”
“哎!”
石室外传来一阵欣喜:“阿云,你醒啦。”
翎夕端着一盘野果,快步走来:“阿云,你感觉怎么样?”
易云摇了摇头:“我没事,翎姐。”
“还没事,你都睡了两天了。”
“什么!”
易云吃惊:“我……我竟然躺了这么久。”
“是啊!”
翎夕剥了个野果递过去:“要不是黛墨使用秘法相救,只怕你还在昏迷呢。”
难怪会浑身酸痛。
易云接过野果,塞入口中,入口微甜,带着些许酸涩。
他接连吃了几个,才感觉空乏的身子好受一些,起身来到外面。
黛墨正拉着阿木的手,口中说着什么,一见到易云,忙起身迎了上来。
“你醒啦。”
易云一抱拳:“多谢相救。”
“没事,你丹田淤堵,气海不通,我只是略微帮忙疏通罢了。”
“你竟然知道?”
“那是自然,我白鹿一族对于灵力最为敏感。”
易云默默运转灵力,发觉淤堵的丹田确实比以前畅快许多。
他再次行礼,问道:“不知可有解救之法?还望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黛墨摇了摇头:“你丹田淤堵的太厉害,我只能略微疏通,无法彻底解决。”
易云叹了口气,虽然心中早知是这个结果,依旧感觉到失望。
难道就只能这样?无法再提升修为了么?
翎夕凑上来,拉住易云的手,宽慰道:“阿云,没事的,爷爷不是说过,京都能人异士众多,肯定会有办法的。”
“嗯。”
易云点了点头,依旧提不起精神。
阿木走过来,递给易云一颗野果:“哥哥,别难过了,吃颗果子吧,很甜的。”
“谢谢!”
易云接过果子,却没有吃,而是握在手里,感受上面残留的温度。
翎夕忙转移话题:“阿云,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耽误的课业可不好。”
黛墨挽留道:“吃过饭再走吧,山间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果子倒是采摘了许多。”
“不了,多谢好意!”
“无须客气,一切都是因为我那妹妹而起,也算我们有缘。”
翎夕好奇问道:“说起来,黛岚已死,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
黛墨一阵犹豫。
“既然不方便就算了,我也只是一时好奇。”
黛墨叹了口气:“哪儿有什么不方便,就是你不问,我也想说与你听的。”
她摸着阿木的额头,说道:“事情,要从八年前说起……”
“那时我与黛岚深居山林,后来我嫁给了阿木的父亲,黛岚却向往人间的繁华,化作人性离开。”
“后来我生下阿木,日子一直过得安稳,突然有一天黛岚归来,穿金戴银,跟我说人间怎么怎么好。”
“我知道他嫁给了一名胡姓商人,日子过得体面,也不羡慕,在我看来,能守着阿木,守着阿木的父亲,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黛岚邀我们一家子去京都过好日子,一开始我拒绝了,后来耐不住她苦劝,便答应去居住几日。”
“那院子好大,中间还有一片小湖,确实比我们住在山洞中要好的多,可能也是贪恋吧,就多住了两日。”
“那姓胡的一开始挺客气,后来就渐渐冷漠,直到有一天,黛岚说要陪我回山里逛逛,便拉着我出了门。”
“一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安,待回去时,阿木他爹就已经身死,被那姓胡的,夺去了鹿角。”
黛岚眼眶微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声音颤抖:“阿木他爹竟被乱刀砍死,血淋淋的躺在地上。”
“阿娘!”
阿木扑到黛墨怀中,替她抹眼泪:“阿娘,你别哭……”
虽这般说着,阿木自己却也掉泪。
那时他才两岁,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当初的恐惧感,一生难以忘怀。
“好,阿娘不哭,不哭……”
黛墨忍着泪,忍不住了,就拿袖子去擦。
易云与翎夕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惋惜。
好好的一个家,本该平安快乐的生活,却闹得家破人亡,骨肉分离。
黛墨缓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时阿木还小,那姓胡的却也不打算放过他,拿起刀就朝着他砍。”
“我后来才知道,他在饭菜里下了药,迷晕了他们,目的就是为了取下鹿角换钱。”
“我一怒之下,想杀了那姓胡的,可黛岚却要阻我,她已经被人世间的繁华迷住了眼,为了钱,竟然不顾姐妹之情。”
“好在我修为高她一筹,将姓胡的斩杀,救下了阿木。”
“我本想着连黛岚一块杀掉,却下不去手,只得将她肉身打散,魂魄封入鹿角,丢进湖底,让她好好反省。”
“今日想来,怪我当初心慈手软,险些害了阿木。”
黛墨将阿木搂得更紧,在他额头亲了亲。
母子连心,阿木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
姐弟二人听完整件事,也不禁唏嘘:“你别难过,恶人自有恶报,领着阿木,好好生活下去。”
黛墨点了点头。
又待了片刻,姐弟二人起身告辞。
二人走后,黛墨拉住阿木,郑重的说道:“阿木,好孩子,外面的世道险恶,以后不许再乱跑出去。”
“嗯,阿木知道了,娘,那哥哥姐姐不就是好人吗?”
黛墨皱了皱眉,说道:“眼下是好人,以后可说不定。”
“那他们是坏人?”
“不是,起码现在不是。阿木啊,以后千万不要跟他们有任何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