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青裁道人气急了,伸手就要打他。
“师父!”龄期一把拦住青裁道人。
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深深地看了一眼龄缈。
在龄缈和青裁道人吵的时候,龄期疯狂的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中一直不停的在想对策,此时他心中已大概有数了。
他勉强的勾起一边嘴角,眼中毫无笑意,散发着冷冽的光。
“师父,先让师兄冷静一下吧。”
“你就给我跪在这!”青裁道人一拂袖,看也没再看他一眼。
龄缈一句话都没说,直直的跪了下去。
龄期忿忿的看了他一眼,藏在袖口下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扶着青裁道人往内室里走,眼中全是愤恨。他拼命的深呼吸,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尽力的扬起一个无害的笑,扶着青裁道人坐下,“师父也别生气。师兄一向识大体,这只不过是一时被灼光的妖女迷惑了,师父莫要生气。”
青裁道人一拍桌子,“他这是被迷了心,着了魔了!”
龄期附和,“是啊,那灼光是什么教养规矩?人都是坏了胚子的。手段又阴险狡诈,师兄这肯定是被那妖女下了咒了。”
青裁道人道人攥着扶手,骂到:“没出息的!”
“师父别气了,这可不能怪师兄,都怪那妖女,不如我们……”龄期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我们帮师兄渡了这一劫?”
青裁道人抬眸看他,“你有什么办法?”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这世家大族和灼光打起来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的事。但这世家一个个都不想出头……”
龄期抬手给青裁道人倒了杯茶,往前推到了他的手边。
青裁道人低头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眼他,“你的意思是……”
龄期咧嘴一笑,满脸无害的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不如我们就出了这个头,联合世家灭了灼光满门如何?全当为了师兄了。”
“这……”青裁道人犹豫了,“弄不好,就是一个遗臭万年的……”
龄期又把茶往前推了推,笑得真诚,“全包在弟子身上,弟子出头。若有怪罪,一切由弟子承担。”
青裁道人沉吟半晌没有说话,盯着茶杯看了老半天。
“你打算如何行事?”半晌,青裁道人才冒出这一句来。
龄期这下笑的灿烂,“一月后的试剑大会,还望师父能帮衬弟子一二。若是我失手输给了灼光弟子,师父可得帮我说句公道话。”
说完之后龄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对了,还请届时给师兄个差事,别让他到了大会上才是。”
青裁道人没有正面回答,长呼口气端起茶杯,“你有心了,全是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师兄。”
“应该的,当年师兄可救了我的命。”龄期也为自己倒了杯茶。
端起茶来,在眼前细细端详着。眼神晦暗不明。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才是。”
……
龄期真的为龄缈做了很多。
他一向对女性礼貌有加,却可以因一时嫉妒用阴谋诡计害了一个少女的性命。
他一向在意胜负,却可以当着几乎整个仙界的人故意输给灼光弟子。
他向往灼光的自由,却可以牵起个头,让世家大族有个机会彻底消灭这种自由。
他本就机灵聪慧,还生的好看,又谦逊有礼。是多少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
他如今是尚还年轻,可假以时日到了该下一任安文首领继位的时候。若是他想争,以他的手腕,龄缈未必能安安稳稳的坐上首领的宝座。
但是因为一个龄缈,这一切全不一样了。
他被龄缈毁了。
龄期站在一片吵闹之中,笑着看着这因他而起的混乱。
周围所有人都卸下了他们平日一直端着的严肃正经,此时都化为了只知杀戮的野兽。
这都因他而起,这都是他一手引导的局面。
无意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稽逸稽严兄弟两个。两个人正站在战局之外,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满脸的愁容与煎熬。
龄期一时间死死的盯着两人,唇间泛起一丝苦笑,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他也多想站在一方战局之外,努力想破解这困局的方法,大显身手万古流芳。
可他只能用自己手里的刀,将这淌浑水愈搅愈混,一生都背负着满身的血腥和人命。
是龄缈毁了他。
龄期抬起头来,看着左前方的芷。她手中的剑舞的飞快,努力的掩护着身旁的焰想护送他离开。
龄期冷笑一下,提着刀冲上。
他恨不起来龄缈,所以他必须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
最终芷护送焰离开之时已经是受了重伤。
龄期虽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一时还要对付别的人,分身乏术之时青裁道人也是横插一脚,搞得她狼狈不堪。能逃走还要多亏焰看见她受困往而复返,才侥幸捡得一命。
只是龄期一刀砍在她腰侧,伤口又长又深,芷近乎丧命。
后来龄缈知道此时之后回来和青裁道人大吵一架,龄期在中几番周旋才勉强劝住了两人。
龄期把龄缈拉回房间,按着他坐在椅子上。
“师兄,别冲动啊!”
“不冲动?”龄缈掀起眸子,眼神中的怒火好像要燎着他一样。
“龄期,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参与了多少不用我来说吧?”
龄期被他锋利的眼神刺到,手微微攥紧,努力平定心神。
他眸子一垂,故作伤心的说到:“我就知道师兄会这么说……”
龄缈看他这样,抿了抿唇,却没吱声。
龄期嘴唇微咬,“此番作为并非我愿,是师父他……而且那时我也不知道那就是芷姐姐,我看师父受困才……”
龄缈抬眸瞪他,气息不平,舍不得揍龄期只能一掌拍在了扶手上
“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酿成了大祸!”
龄期的拳藏在袖下攥的死紧。
这是第一次龄缈向他说重话,全因为那个女人。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她必须死。
龄期尽力敛好戾气,面上委屈担心交加,好一副愧疚模样。
“师兄先别生气了,芷姐姐怎么样了?要,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