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转变让稽逸措手不及,他看着眼前的轻烟,熟悉的人好像变得再不熟悉。
这个是……神的使者灵大人啊。
心知她万千般无奈,但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阿烟!”稽逸上前想要制止。
轻烟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直接一个束缚术上去。稽逸瞬间后退数步被牢牢的钉在了墙上,连出声反抗都做不到了。
他知道灵人实力之强,今时今日才算真正领教。在这份法力面前他的能力只是微不足道的挣扎罢了。
稽逸绝望的闭上眼。
不要这样……我们都会后悔一辈子的……
轻烟将手伸出,身体微微发抖,眼眶红了一圈,眼睛看着荧,那眼神中全是绝望和哀求。
她手抖的厉害,似乎是想要用力摔碎这个瓶子又被谁扣着手指头一般。
“这药,是能让你法力大增的毒药。”
毒药,这是毒药啊!你不要……
轻烟在心底呐喊。
荧毫不犹豫的就要拿过瓶子,轻烟却是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轻烟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压迫,疼痛从心脏爆开,她几乎要疼的站不住了。
那是她第一次正面违抗神。
荧直视着轻烟墨蓝色的眸子,她所有想说不能说的话他都一一接收到。
他僵硬的牵了牵嘴角,似乎是想安慰轻烟。
但是没有犹豫的,他上前几步掰开轻烟的手拿起瓶子一饮而尽。
顷刻间,他通体泛起金光。
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痛苦和凭空而来源源不断的法力。
荧低吼一声,没有犹豫的提起那给他带来痛苦的法力,飞向了天边。
轻烟瞬间卸力,踉跄的退了两步,撞在了墙上。
稽逸身上的束缚同时消失,他忙直起身来想要去追到荧,可是向前走了两步,一看天边哪还有他的痕迹。
“阿烟,那药……”他又转回头来询问轻烟,看到了坐在地上垂着头了无生气的她。
“阿烟……”稽逸酸涩开口,可是话到了嘴边确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我害了他。”轻烟先开口了。
仍旧低着头,死气沉沉的样子。
“都是我。”
轻烟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稽逸的耳朵。
“阿烟……”稽逸上前两步却又停住,眼眶酸涩。
轻烟直了直身子,似乎是要站起来。可是站起一半腿一软一个趔趄就向地上摔去。
“阿烟!阿烟你没事吧?”稽逸忙上去环住了倒地的她。
“我怎么能害他?”
“我不要害他!”
“可我没有办法……”
“我只能给你们带来劫数。我只能给你们带来不幸。我哪有选择……”
轻烟无助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平时总是冷静自持的她这时候就像一个丢了玩具的小孩,哭的肝肠寸断。
起先还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可后来就被不断的抽噎打断,只能听到几个音节。
稽逸的眼睛已然湿润,他的心好像在被几个人生拉硬扯,撕裂般的痛苦。
他能做什么呢?他还能做什么呢?
在这宿命之前他们就如同地上的蝼蚁,任人蹂躏。
他只能把轻烟紧紧的圈在怀里,供她有个发泄的衣角罢了。
他又何尝不痛呢?
……
荧飞快的赶到重铎,改变了起义军的败局,一路打到了大殿。
他一掌拍碎了大门,带着身后的战士鱼贯而入。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椅子上的一个老人,和一旁吊在房梁上的茝。
这个人肯定是度了。
荧一下子气血上涌,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度的面前。左手拽着他的脑袋向后磕,另一只拿着匕首的手抵上了他的喉咙。
“你就是度?”
度在看见荧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然后迅速恢复了正常,看着他嘲讽的笑了笑。
“没想到还有一个你,我以为你妈妈只有肚子里那一个孩子呢。”
“你说什么?!”荧愣住了,攥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荧……别,别受他影响……”一旁刚被手下解救下来的茝听到度的话,急忙开口。
度心知大势已去,笑得狰狞,“怎么,你不知道吗?你妈妈肚子那个孽种。是我亲自剖出来的呢。”
“你个畜牲!”荧抬起匕首捅进了度的肚子。“你为什么杀我全家!?”
度嘴角冒出血迹,他死咬着牙没有哼出声。
他疼的冒了满头的汗,却还是挑衅荧,“我怎么杀你全家了?茝不还在吗?我不现在也还活着呢吗?”
荧一下子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说实话,你的触碰真让我感到恶心,尤其是还拿着我送他的匕首。”度厌恶的打量着荧,无意间对上了他的眸子,忽然笑了。
“你的眼睛,真像你妈妈。”
荧的眼睛和他母亲一样颜色很浅,呈浅灰色,在阳光下还会变成不同的颜色。
荧一下子慌了神,他想起了他父亲把匕首送给他时候说的话:
“这是我最敬爱的人送给我的,只可惜他太过偏执,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现在我把这匕首送给你,愿你成为一个像他一样伟大的人。”
“我问你什么意思!”荧忍无可忍,一匕首又插入了度的肩膀。
度这次没忍住闷哼了几声,看着荧的目光充满了狠毒,“我真恨没能把你这个杂种给弄死。你的双亲就是一对孽畜,活该被凌虐致死。我现在还能想到杀死他们时候的感觉。那是规则被坚固的重要时刻,我就是保护规则的光荣使者!”
“荧,别听……别受他的影响。”茝说着咳出两口血,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身旁的手下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一时医师也找不到,也没有人敢上前去阻拦荧,把度杀掉。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荧说着把匕首转了半圈,卡在了两根骨头上。
度的血流的哪都是,染红了椅子的地面。还染红了荧的眼睛。
“你这种畜牲就不该出生!”
“呵,这句话应该我说吧。”度整个人已经疼的脱力,可是一双眼睛还是狠狠的盯着他。
荧的脑子轰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