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堇渊喝了口茶,恍然道:“原来就是左相的女儿,这就难怪了,左丞相是武将,手握十万兵权,他又只有一个独生女,想必这性子也随了他,喜欢舞刀弄枪。”
柳溪蓉故作疑惑,问道:“怎么我朝不止有一位丞相吗?”
李堇渊笑道:“傻娘子,我朝有两位丞相,左相沐枭,替圣上掌管十万大军,算是我朝第一个手握兵权的武将。右相公孙晋,总理百政官员,是萧王的岳父,妻女公孙雪兰是萧王的侧妃。”
“萧王的岳父?”这倒是第一次听闻,她虽与萧王有书信往来,但从来不提及家事,她也从不打探他的私事,两人相交,只为财权,尽凭萧王与水云庄的关系,她就要为他鞍前马后,赴汤蹈火,这是水墨寒的遗训。
柳溪蓉也喝了一杯枣茶,一双水灵的杏眼凝着李堇渊打破沙锅问到底:“怎么圣上要把兵权放在左丞相手里啊?他就这么信得过左相吗?”
李堇渊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你动的什么歪脑经,皇上手里掌管御林军,御林军统帅手里也掌管十万兵权,何况,兵符是攥在皇上手中的,拿着兵符便可调动萧王手里的军队,所以哪怕兵权看似三足鼎立之势,实则都是捏在皇上手中的。”
柳溪蓉哦了两声,方才一头雾水,现在算是拨云见月,终于理清了头绪。她喃喃道:“果然朝堂是男人的战场,勾心斗角,玩弄权术,费心费神。”
李堇渊笑笑,不再解释,成王败寇,官场本身就是战场,所以端王才如闲云野鹤,不问朝堂之事。
柳溪蓉放下红枣酥,突然想起今天柳漠说的事情,眉眼带笑:“对了,你猜三哥今日找我说了什么?”
“为夫哪里知道你们兄妹聊嗑什么去了。”
她欢喜道:“三哥向来王府提亲,要迎娶思菡过门!”
李堇渊轻抚暖炉的手倏地顿住,这倒是个新鲜事,柳漠终于要来说亲了。他款款道:“这是好事,那两个丫头也不小了,如果父王和母亲同意了,选了良辰吉日,把她们风风光光嫁了。两位舅爷在滇城也是人中之龙,也算是门当户对,会是妹妹的好归宿的。”
柳溪蓉嘟着嘴巴,无奈道:“你瞧你,我说的是思菡。”
这话倒让李堇渊木讷:“二哥三哥属意的不是思菡和妙菡吗?怎么,他们不一起成亲吗?”
“是不是一起成亲我倒不知道,但是,恐怕妙菡要失望了。听三哥的口气,二哥和沐琉璃颇为亲近,毕竟二哥从未许诺过妙菡什么,更没说过什么迎娶之意。说穿了,妙菡现在只是一厢情愿的付出,并未得到回应,如果她还这么执迷不悟,只怕受伤的,还是妙菡。”
李堇渊蹙眉,这话倒提醒了他。若不是今夜说起,他还以为柳潇和妙菡也是两厢情愿,他只需要考虑嫁妆事宜。
柳溪蓉轻叹道:“现在妙菡还蒙在鼓里,若是她知道二哥琵琶别抱……”她顿了顿,疑虑说道:“母亲会否为此牵连三哥?”
李堇渊摩挲着暖炉,思虑再三:“母亲并不迂腐,怎会棒打鸳鸯?就算抛开别的不说,母亲是柳潇柳漠的姑姑,不会为难于他的。只是妙菡这边,要提点一下,心思萌动可以有,但若全无保留,反倒会把自己推到风头浪尖上。”
柳溪蓉点了点头,凝着红烛上的烛泪发呆,倏地,灵机一动,轻笑道:“我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李堇渊问。
柳溪蓉将头凑到李堇渊的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声,成竹在胸,询问道:“你觉得这法子可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