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莹煎好了药端来,李堇渊喂她喝下后暖着她睡了一下午,柳溪蓉的气色有所好转,他紧绷的心才稍微松懈。
直到文青找到了药方,又煎了一副药给柳溪蓉服下,冰蚕余毒才算完全压住。
柳溪蓉昏睡不醒,他吩咐几个丫鬟好生照顾,他则带着李瑞离开了咸宁寺。
踏过云桥,置身落寒寺,李堇渊着实震撼了几分,咸宁寺内虽然正逢枯木岁月,但不出两月,满寺红梅暗香疏影,婀娜花姿碧叶,映月白雪也繁华似锦。而这里,白梅已崭露绿茸,作势傲放,好一番凄凉美景。
李瑞恭敬道:“世子,寺内有两座孤坟,属下已向老僧人打探到,一尊是前任住持的,另外一尊是柳夫人的,昨日世子妃来落寒寺,就是祭奠柳夫人的,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到此拜祭亲人。还有一个消息,柳夫人当年在这里惨遭杀害,所以寺里一直供奉着牌位。”
李堇渊听罢眉心一紧,被谁杀害,不是病故的吗?
“李瑞,你去将那位僧人带来见我!”
半盏茶的功夫,老僧虽李瑞前来,朝李堇渊行礼:“贫僧参见世子爷!”
“大师免礼,请坐。请问,后山的坟墓可是滇城柳家三夫人楼溪儿的?”李堇渊的声音听似清寡冷然。
“回世子,正是。”
“柳夫人是如何逝世的?”李堇渊淡然道。
老僧顿了顿,应道:“被杀!”
李堇渊眸光一扫,落在老僧人身上,急切道:“何人所杀?”
老僧起身,鞠礼道:“请恕贫僧不知!时隔久远,寒冬腊月天,贫僧依稀记得柳夫人带着小姐来落寒寺调养身子,那是一个冰雪夜,寒风呼啸泠泠,柳夫人糟贼人杀害,翌日清晨被发现时,尸首已被寒雪遮住,住持怕被无端牵连,对外谎称柳夫人病故,派人通知柳府,柳府却无人认领尸首,无奈之下,只得将柳夫人葬于此处。”
李堇渊捏着手中茶杯,语气寒凉如冬,问:“后来呢?”
“柳夫人下葬十天后,崔神医不忍柳小姐日日跪在坟前哭泣,将她送回了柳府!”
只听见咔呲一声,茶杯已被李堇渊捏碎,柳家人居然如此歹毒,可恶至极。楼溪儿一介女流,怎会惹来杀身之祸,而柳文态度薄凉,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委屈了柳溪蓉。
他顺着后山的小路来到了楼溪儿的坟前,这坟墓看似近些年才修缮过,碑文上刻着柳溪蓉的名字。
他吩咐李瑞:“你通知各堂口打探崔神医的消息,说是我要见他。”
当年之事,来龙去脉恐怕只有崔神医知晓。
李堇渊回到咸宁寺,柳溪蓉已经醒来,她披着披肩,靠在床头上,珊瑚正喂她喝粥。他快步走去,怜惜的凝着她,珊瑚放下碗,悄然退下。
两人四目交汇,柔情万里,仿佛交流了太多的东西,李堇渊脸色沉着,眉心紧拧,几经欲言又止,最后将柳溪蓉抱在了怀中,忏悔道:“溪蓉,为夫错了。”
柳溪蓉揪着他的衣服,默默垂泪,她终究无法摆脱得了他,纵然他千般怀疑万般不解,她早已离不开他。
“堇渊,我又梦到娘亲了!”柳溪蓉细语道。
“我知道。”他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
她滑下了两行清泪,闭起眼睛,哽咽道:“娘亲倒在雪地中,浑身是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知道,虽然没了娘亲,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烦了,厌了,我都不会放开你……”他轻轻梳理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温柔的拍着。
柳溪蓉从她怀里探出头来,伤心道:“娘亲是被人杀害的,谁都认为她在寺里病逝,唯有我知道,她死的有多悲凉,我却不能手仞仇人,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不哭,交给我,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柳溪蓉知道这不可能,然而她却信了,相信他会替她找出凶手,相信他能帮她报仇雪恨。
李堇渊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安慰道:“乖,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祭拜娘亲。”
柳溪蓉点了点头,又重新窝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