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
倏地一阵磅礴的大雨敲打着屋檐,吵杂的喧闹声掩盖了宁静祥和的夜,更敲得人心凌乱。顿时,深夜变的清凉入骨,心,也就更凉了。
珊瑚撑着伞,站在谢府门外抠门,许久,终于有仆人来开门,看到一身华丽的珊瑚,不免疑问:“请问小姐是?”
“老伯,烦劳您去通报一声,就说端王府世子妃求见!”
老者一听到是世子妃,脸色突变,不敢怠慢:“是是是,我这就去通报,还请世子妃稍等片刻。”
顷刻,谢云飞携李端玉一道出来迎接,柳溪蓉可谓是他们落难后登门拜访的第一人,这一来也让夫妻两的内心错综复杂。
李端玉牵着柳溪蓉,一直进入内堂,并命人端茶倒水,待做上宾。
“长姐无需多礼,深夜造访,唐突了。”柳溪蓉尔雅道。
李端玉浅笑:“我已是落魄之人,只怕这滇城之内,早没了我李端玉的一席之地,妹妹不避嫌,屈尊降贵到我这里,怎有打搅之说,可是见外了。”
“今早长姐走的匆忙,反倒把手中权力拱手让人,溪蓉只是觉得,姐姐今早太冲动了。众目睽睽之下,即便父王有心护你,也不能轻举妄动。”柳溪蓉直言道:“父王见你冲动暴走,一气之下,去了京都赴圣上之约,姐姐将来可有打算?”
李端玉叹息一声:“只怪我没听云飞的话,酿成大错。”
柳溪蓉释然一笑,说道:“其实今天溪蓉过来,是替二哥三哥传话来的。”
“柳潇、柳漠?”谢云飞问。
“正是,姐夫!你们早上一离开王府,哥哥就知道你们是被人算计,因为姐夫早前在滇城寻买家时,二哥也有意买下,只可惜,已经有人提前付了订金。哥哥还向溪蓉打探,不知姐夫缘何寻来这么多的木材,怎么突然又转手售出,只是当时溪蓉对此事并不知情。”柳溪蓉推得一干二净,应扬顿挫,听不出嫌疑。
谢云飞冷哼一声,不悦道:“柳家同谢家向来水火不容,我如何相信你所言非虚?”
柳溪蓉莞尔一笑:“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绍钧掌权,对柳家是好是坏?对堇渊又是好是坏?”
谢云飞蹙眉,被柳溪蓉问住,李绍钧早就盯上了柳家商行的木材生意,落井下石屡见不鲜。
柳溪蓉接着说道:“虽然柳谢两家在生意上存在冲突,但还未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凡事有利必有弊,顾主都喜欢拿东西比较,有竞争才有市场,垄断并不是长远之计。我虽是王府的媳妇,可毕竟是柳家的女儿,我只是不想长姐同两位哥哥为此生了间隙!”
李端玉目光无色,凝视花厅外漆黑的夜色,淡泊道:“柳潇、柳漠行事光明,生意场上,少有人不敬佩他们。看来,真是我误会他们了。”
“至于肖姨娘,溪蓉定会找时机向母亲说情,父王向来都听母亲劝慰,如果父王能宽恕肖姨娘,一家人和乐融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端玉目光一紧,凝视柳溪蓉,感激道:“溪蓉,我李端玉谢过了。我这么冲动的离开王府,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
“长姐可有何打算?”柳溪蓉接着问道。
李端玉起身,走向门口,靠在中柱上,满眼坚毅,铿锵道:“水到绝境是激瀑,人到绝境是重生,只要我李端玉还有一口气,定要东山再起,不论为笑柄。”
柳溪蓉起身,来到她身后,握紧她的手,诚恳道:“三哥此次还让我带了一句话给姐姐,他在京都刚刚盘下一家酒楼,但是抽不开身去打理,正打算转让呢!如果长姐有意,哥哥想让你去经营。”
“可是……”李端玉顾虑。
柳溪蓉打断:“姐姐无需多虑,这是一千两银票,当是柳家商行入股的份额,酒楼以后的盈余,柳家商行同长姐五五分成,当否?”
李端玉满面惊鸿:“他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溪蓉清雅的摇了摇头,自信道:“你不会。”
……
……
李端玉在同王府决裂的第二日,携同谢家老小离开了滇城,滇城之内,众说纷纭,却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