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玉哑言,现在的谢家碰上柳家,无疑是以卵击石,目前现状也确如庄侧妃所说,但愿,今日谢云飞不再徒劳,能将囤积的木材出手,换来银子便可填补银楼的空缺。
她微拧的眉头舒开,对着庄侧妃道:“庄姨娘怎么如此肯定,谢家连一个合作的商家都找不到?”
庄侧妃淡雅一笑,应对自如:“我自是不知道,不过,等过了今天,也就知道了!”
“此话怎讲?”端王反问。
“云飞不是没在府里吗?想必是急着去寻买主了,王爷问问端玉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庄侧妃淡然的抿了一口清茶,脸上无一丝波澜,并非猜疑,反而是在陈述一庄实事。
李端玉脸色一沉,端王并不知道谢家商行木材出事的详情,而庄侧妃咄咄逼人,便是要逼着此事在王爷面前曝光。
王妃笑看端王,低声道:“王爷不必着急,云飞今日不在府中定是处理事务去了,这一季府中的生意最是繁忙,等晚上回来问问便知道事情始末。端玉既是操持王府的生意,想必对谢家的事情也不是那么清明,您不是不让端玉过分的插手谢家的生意吗?一切待云飞回来再说。”
柳眉岂会看不出庄宝贤的心思,如果端玉失势,得势之人便是李绍钧。对李堇渊来说,端玉掌权总好过李绍钧,对李堇渊几乎没有威胁可言,但是若是李绍钧掌控了府中的生意,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堇渊的世子之位,并不牢固。
庄侧妃眉梢一挑,柳眉既然有心相帮,她便跟着附和:“王妃妹妹说得及是,王爷是禁止端玉插手谢家的事情,其实你我也知道端玉一直都在暗中帮着云飞打点谢家的生意,王爷怕端玉难做,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做的太浮夸,可这一次着实过分了些,这让王爷在世人面前怎么抬头做人嘛!人家都说,是王府窥觊谢家的财产。”这声音拉的又细又长,阴阳怪气,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庄侧妃无视王妃不悦的神情,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趁着现在挫了李端玉的锐气,在王府之内,她更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她为端王满上茶水,接着说道:“早前绍钧也有涉及银楼的生意,可端玉为长,无故将绍钧派遣到了航运打点,莫不是故意将绍钧支开,才好偷龙转凤,擅自挪用银两。王爷英明,哪能有瞒天过海的事情,如此大事,端玉起码也要跟王爷说上一声,是借是贷,白纸黑字,也不会给别人落下话柄。”
端王刚举起茶杯,听到庄侧妃这番说辞,茗香在唇边萦绕一圈又落在了桌子上,他朝着李绍钧说道:“绍钧,端玉可有插手谢家商行之事?”
李绍钧起身上前,回道:“父王,谢李两家乃是亲家,俗话说夫妻一条心,黄土变成金,不论处于道义还是私心,儿子认为长姐插手谢家商行之事,并不为过。”
“荒唐!你也跟着胡闹!”端王拍案而起,怒视李绍钧。
庄侧妃连忙劝慰:“王爷息怒啊!妾身以为,既然都是两亲家,也就不是外人,别人怎么说便由他们说去好了,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也拦不住,窥觊谢家商行也好,谢家信誉破产也好,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柳溪蓉脸色青白的看着庄侧妃,今天算是见识了她这三寸不烂之舌,先前说的阴阳怪气,攥紧要害,现在又音扬顿挫,深明大义。莫不是堇渊猜到今日事态,故意以养病为由,避而不出。
她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王妃娘娘,她一脸愁云,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算?我岂会窥觊他人产业,我李家财大气粗,我乃堂堂王爷,何须窥觊他人?就算市井流言,也入不得我耳!”端王被激得面红耳赤,他最容不得有人在后面说三道四的诋毁他的清誉,他怒瞪李端玉,威严道:“明日以前,你若将银楼的银子补上,从此不再插手谢家的生意,此事便就此作罢,如若不然……你想帮扶谢家,你便同云飞搬回谢家,安心的去做谢家媳妇,以后王府之事与你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