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堇渊掩嘴轻咳几声,柳溪蓉温柔的为他梳理着后背,关切道:“堇渊,你没事吧?”
“娘子,为夫不碍事。”李堇渊轻声应道,对眼前画面置若罔闻,一幅清贵绝尘的模样。
翡翠看到柳溪蓉,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哭着跪在了柳溪蓉的面前,央求道:“三小姐,求您劝劝大小姐,如果离开了王府,再回来,可就真跟王府生间隙了。”
柳溪蓉将翡翠扶了起来,转而对柳惜金说道:“大姐,不论是何事惹得你非要离开王府才能解决,还请姐姐三思而行,莫要自毁前程才是!”语气平稳,不急不缓,而到了柳惜金眼里却成了冷眼旁观,幸灾乐祸。
柳惜金冷哼一声,口无遮拦:“王府最多余的还是我,没有我阻隔,你跟李绍钧便少了屏障,岂不更好。”
李堇渊蹙眉,柳溪蓉愠怒道:“我看大姐是被气昏了头,口不择言。大哥今天收了牡丹便能激你丧失理智,如果明天还有红杏,秋菊,春花,秋月,你这大少奶奶的位子是否就拱手让人了?”
柳溪蓉是恼怒的,她同李绍钧之间清清白白,她却无中生有,徒增烦恼,还拖着她淌这浑水,如何让她不生气。
“我……”柳惜金哑言,句句被柳溪蓉踩到痛处。
关于李绍钧和牡丹的事情,她刚才已经听珊瑚说了,之所以来花园散步,正是担心她这性子,闹得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才来这里拦截她。
柳溪蓉接着说道:“大哥并非看不到你的用心,只是还未到拨云见日的一天,守得云开见月明,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溪蓉言尽于此,是去是留,大姐自己决定!”
柳惜金思虑再三,若是冲动的劲头上回去了,再想踏入王府可谓难上加难,可要是落魄回到东苑,今后便永无吐气扬眉之时,她恨自己莽撞行事,没有思虑周全。
顿时,花园里浩浩荡荡,庄侧妃左拥右戴,在丫鬟和玉娇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
“母亲……”柳惜金自知是自己错了,委屈上前,朝庄侧妃行礼。
庄侧妃秀眉横扫,目光狠戾,抬手朝着柳惜金脸上掴了一巴掌,怒道:“你还嫌东苑不够乱?身为绍钧的媳妇,不息事宁人,反而胡搅蛮缠。别仗着你是安知秀的女儿绍钧就非你不可,为所欲为的端着大小姐的姿态撒野。”她本就是兴师问罪来的,如果柳惜金今日敢踏出端王府一步,她便再也不是端王府的儿媳。
柳惜金捂着被打疼的脸颊,泪雨磅礴,自作孽不可活,是她让自己万劫不复。
庄侧妃瞅着委屈哭泣的柳惜金,愠怒未消,责骂道:“绍钧纳妾也是人之常情,哪个富贵人家不是妻妾成群,何况这里王府,绍钧乃端王大少爷,莫要说今天他纳了牡丹,就算明天他又娶了别家的小姐,你也只能护着,担待着。如若你执意要走,便是有去无回,惜金,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率众人离开,李玉娇凝了柳惜金一眼,终究不敢多说什么,跟着庄侧妃而去。
柳惜金捂着脸,跌坐在清石子小径上,柳溪蓉怜悯,将她扶了起来,安慰道:“你也莫怪庄姨娘说话难听,哪个母亲不护短,哪个男子不风流,你越发给他安全感,他便越放肆,李绍钧就好像握在你手里的沙子,握的越紧,反而流失越快,只能恰如其分,才能稳妥的留在手心,凡事一定要掌握好尺度,莫要因为拿捏不好,沦落个咫尺天涯的地步。”
说完,柳溪蓉便搀扶着李堇渊离开,留她一人思量反省。
在回清风雅苑的路上,李堇渊拉柳溪蓉的手挽着自己,认真说道:“娘子,为夫心中只装得下娘子一人,不会沾花惹草的。”
柳溪蓉一脸严肃,实则心花荡漾,对李堇渊的心也越来越坚定。不可否认,她的相公对她很放纵!
不过三日时光,清风雅苑的夹竹桃已经全部砍尽,柳溪蓉一时兴起,让奴仆撑起了架子,种了满院子的葡萄。李堇渊笑她贪吃,却也随了她,只要她喜欢,怎样捣腾他都乐意。
柳溪蓉乐此不彼,又种了许多血菊,说是要给李堇渊泡茶喝,珊瑚则灵机一动,在园子的另一边的角落里种满了薄荷,味道清凉又能入药,流悦和悦莹大赞她们心思缜密,秀外慧中。
成亲已有半月,柳溪蓉带李堇渊回柳府省亲,柳家对这门婚事也是捏了把汗,好在水云庄不再追究,好在万事已尘埃落定。最高兴的莫过于柳文,两个女儿都嫁入了王府,这是何等尊贵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