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端王大少李绍钧求娶柳府三小姐柳溪蓉的消息遍传遍了整个滇城内外,原本在滇城无人知晓的柳溪蓉突然之间成了大街小巷热议的对象,寻得此如意郎君,此生不枉。
到了第三日,千两金,万两银的娉礼便送到了柳府。然而这娉礼并非王府所下,而是水云庄,清水公子。
聘礼乃水云庄的管家陆池亲自送来!
柳文看着这满室的彩礼,金枝玉翠,价值连城,不知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竟能跟清水公子扯上关系。
柳溪蓉看着堂内卓多娉礼,脸上的震惊不亚于其父柳文。
“爹爹,女儿确实认识清水公子,但女儿没想到清水公子会来提亲!”柳溪蓉脸色青白,仿佛也被清水公子这样大胆的行为吓到。
柳惜缘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妹妹会结缘水云庄的清水公子。
清水公子在滇城乃至整个南诏算是狠角色,柳溪蓉惹上他,二夫人喜忧半掺,脸色并不很好。
她凝着柳溪蓉,问:“溪蓉,这是怎么回事?”
“二姨娘,请容溪蓉说来!”
柳溪蓉将曾在咸宁寺养病时,雪夜救助清水公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故意说的机缘巧合,暧昧含糊。
“那时候溪蓉年仅十五岁,不太明白清水公子对溪蓉的心思。”柳溪蓉羞涩低头,依旧一脸惊容。
“现在可知他是何意?”二夫人问。
柳溪蓉点了点头!
“那你对清水公子的意思呢?”
“二姨娘,溪蓉现在不想嫁人!”
柳家人对柳溪蓉的说法半信半疑,柳溪蓉便带着柳老爷,大夫人,二夫等到了她的小楼。柳家人除了柳惜缘时有进出这小楼,其他人都不曾来过。自从三夫人楼溪儿逝世,就连柳文都不曾踏进一步。小楼内陈列精品,裙衣粉黛均出自凤凰居。
大夫人见此情此景倒是乐此不疲,如果清水公子娶了柳溪蓉,李绍钧退而求其次,就只能娶柳惜金。
然而,端王大少爷和清水公子同时向柳溪蓉求亲,这让柳文左右为难!毕竟,谁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回到客厅,水云庄管家陆池见柳文面露难色,上前见礼,笑道:“我家公子说了,若溪蓉小姐还未想好是否嫁给他,可以慢慢想,来日方长,他可以一直等到溪蓉小姐点头为止!这聘礼就先存下了,就当是公子对小姐的痴心!”
一番话更是说得柳文举步维艰。
端王大少李绍钧确实提亲了,可偏偏没下聘礼,而清水公子则直接将聘礼给送了来。按规矩,只要聘礼在柳家一天,柳家便不得将柳溪蓉再许配他人!
*
柳潇从京都城回来,听到柳溪蓉和清水公子的事情甚是惊讶!柳漠则是笑笑,这个妹妹真是一点都不让哥哥们省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清水公子答复?”柳漠笑问,清水公子是什么人物,岂能容她这样顽劣,一直这么耗着。
“他不是说来日方长,他会慢慢等嘛!三哥不用多虑,溪蓉才十七岁,不想嫁人。”
“我们倒是想多留你几年,但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何况,二哥也是担心水云庄那边,不知道水云庄会不会跟端王府起冲突?”柳潇蹙眉,他不赞同柳溪蓉的说法。
柳溪蓉似是明白柳潇和柳漠的过滤,抿唇一笑:“清水公子为人和善,待我很好,他不会强迫我的。”
柳溪蓉在商行拿到了柳潇从京都城带来的水墨玉挂件,带着珊瑚离开了商行。
初春袭来,滇城还是很冷,柳溪蓉披着水蓝色提花的大氅,帽檐将她的头遮住,珊瑚去帮她买玉绳,她站在梅树下等!柳文不喜欢梅花,柳府没有一颗梅树,然而她却很是钟爱。
陡然间,她拿在手中的盒子倏地被人夺了去,她拾眸望去,是一名身穿黑色布衣的敏捷男子。
她拔腿去追,那是上好的墨玉,她寻了许久,好不容易哥哥这一次从京都寻来。
这个季节她的腿使不上力气,追着跑了几步,看到那毛贼拐向另一条大路,她便提步追去。刚刚拐过去,便看到那黑衣毛贼冒失的撞上了迎过来的轿子,那轿子因他猛力一撞,左右摇晃,轿夫没能把住“墩”的一声,轿子落到了地上。
突然,轿内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这声音,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