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堇渊有哮喘,柳溪蓉怠慢不得,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棉被替他盖上,便唤来了悦莹和流悦,珊瑚听到声响,也跟着一起来到了卧房内。
“流悦,这里可有退热的汤药?”柳溪蓉问。
“回少奶奶,之前大夫开的汤药还留了一些没有煎完,但是我们不知道少爷的病情,不知这药性和用量如何把握。”流悦担心应道。
“你且拿来我看,我对草药略懂一二。”
“是的,少奶奶!”说罢,流悦出去取药。
柳溪蓉换了李堇渊额头上的毛巾,低声在她耳边轻唤几声,终于听到了细弱的回音:“娘子,我醒着呢!”
听到李堇渊的声音,柳溪蓉松了口气,朝着珊瑚吩咐道:“再点一些灯,尽量能把房间照亮。”
“是,小姐!”
“悦莹,你去烧水,多烧一些。”
悦莹焦躁,问:“少奶奶,可要唤大夫来瞧瞧?”
“暂时不要,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亮,莫要惊扰到了父王和母亲。”柳溪蓉说完,转而朝着李堇渊问道:“堇渊,你可有哪里不适?”
“我觉得全身乏力,口干舌燥,胸口似是被一团烈火烤着,火烧火燎的难受。”李堇渊声音微弱,有气无力的说着。
珊瑚在床头床尾各点了四盏灯,将四周照亮,柳溪蓉心疼的看着李堇渊的病容,抚着他的脸安慰道:“别怕,有我陪着你,一定能挺过去的。”说罢,看到了李堇渊干裂的嘴唇,心就更酸了。
“珊瑚,你去倒杯茶水,要府里带来的碧螺春,再去取一些棉签来。”她喜欢喝茶,这是锦月特意从北寒的坝子里带来的,祛热清火。
珊瑚应下,连忙去准备。
这时,流悦找来了草药,柳溪蓉打开一看,里面有羌活、粉葛、青篙、苏叶、防风、柴胡、干姜、桂枝等几味中药,一看便知这是冬天退热的药方子。她将干姜和桂枝挑了出来,正色道:“流悦,你去取些少爷平时泡茶喝的鱼腥草,用量不要多,少许几根就好,再去厨房取三根葱,洗净之后一起煎了。”
“是的,少夫人!”
李堇渊看着熟练的柳溪蓉,笑道:“娘子你懂医术?”
柳溪蓉摇了摇头,笑道:“我年幼时容易惹上风寒,当时娘亲还在,她跟着忘魂川的神医学过医术,我的风寒都是娘亲开的方子,所以略懂一二。”
“可是忘魂川,咸宁寺的崔神医?”
柳溪蓉质疑的凝着李堇渊,问:“是落寒寺,相公怎会知道?”
“我自幼身子弱,母亲找他求过医!”李堇渊轻描淡写,不打算细说。
柳溪蓉以为是他身体不适,不愿意多说话,柔声笑道:“是呀!我娘亲幼年时就是跟着他学的医术,后来他便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很难再见。”
“原来如此,娘子又让为夫意外了一次。”李堇渊玩笑道。
柳溪蓉将手覆在他的额头试了试体温,随着他的话题说道:“那第一次意外是什么时候?”
李堇渊笑:“自然是得知新娘被换错的时候。”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这哪里是他一人的意外,也是她柳溪蓉的意外。
柳溪蓉将李堇渊扶了起来,靠在床上,倒了一杯白开水,用勺子吹凉后喂给他喝。
珊瑚拿来了茶水和棉签,柳溪蓉到梳妆前台取了盒凝脂膏涂在棉签上,再蘸一点茶水,轻轻的抹在李堇渊干裂的嘴唇上。
她说道:“你体内热毒太重,连嘴唇都烧干了,绿茶可以清火,凝脂膏可以湿润嘴唇,不干就不疼了。”
李堇渊微微张着嘴唇,让柳溪蓉替他擦拭着,热热的呼吸撒在她的脸上,她拧眉,他体内的温度太高了。
“娘子怎会有这么宝贝的东西?”李堇渊好奇的看着柳溪蓉,她用的东西都很稀奇。
柳溪蓉笑着说道:“这是哥哥去京都城经商,帮我带回来的。”
李堇渊默不作声,京都城有这东西,他怎么不知道。
药还没有煎好,悦莹已经烧好了热水端了进来,柳溪蓉让她多找一些毛巾来,又让珊瑚在房间里点了一个暖炉,笑着对李堇渊道:“相公,你可相信溪蓉?”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会不信!”
“等下我要用温水给你退热,可能你以前都未曾尝试过。”柳溪蓉说着,已经将压在他身上的两床被子掀了起来。
李堇渊笑道:“可是你幼年时候,岳母给你用过的。”
柳溪蓉笑着点了点头。
她先是将毛巾打湿了,微微拧干,将毛巾用布条绑在了他的小腿上,然后开始用热毛巾给他擦拭身子,光亮的烛光下,看到他健硕的胸膛,古铜的肤色,脸上泛起一抹潮红。
李堇渊打趣道:“娘子,你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