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金独自在房里抽泣,翡翠心疼,宽慰道:“小姐,您别难过,王府是深宅大院,大少爷又是人中之龙,就算没有三小姐,他想纳妾也是迟早的事情。小姐您一定要清醒,水到绝境是激瀑,人到绝境是重生,您得为自己打算,您和大少爷只要有了子嗣,在王府的地位也就保住了。”
“子嗣,我何尝不想要有子嗣,可绍钧他心不系我,都不曾碰我一下。”触到伤心事,柳惜金的眼泪抹花了妆容。
翡翠在柳惜金身边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小姐别怪翡翠说话不中听,男人都不喜欢太强硬的女人,玫瑰若是没了刺便不叫玫瑰,但清晨的玫瑰却留着露珠,总让人忍不住采摘,小姐多温柔一些,说不定大少爷会回心转意呢?就算大少爷不顾及小姐,也要顾及着舅老爷啊!”
她太强硬吗?柳惜金反思,她知道翡翠话中的道理,但是每当触到李绍钧看柳溪蓉的眼神,心中的傲气更撑得她脊梁挺直,不愿意同他服软。
男人也有傲骨,李绍钧心有猛虎,也是吃软不吃硬的。她明知他看中的是她背后的势力,却还借题发挥,以此相挟,又有哪个男人愿被娘子驾驭的。
“翡翠,我等不了他的回心转意!你说得对,有了孩子,才有我在王府的地位!”
“想要孩子并不难,事在人为!”说罢,珊瑚凑在她的耳边,细声说了一连串话,听的柳惜金面红耳燥。
柳惜金羞涩道:“这样可好?”
“小姐,您放心,这是眼下最好的方法。”
柳惜金暗叹一声,心神不宁:“这事你容我再想想!”
*
柳溪蓉回到清风雅苑时,珊瑚已经从水云庄回来。
见柳溪蓉脸色不佳,担心道:“小姐,您不舒服吗?”
柳溪蓉摇了摇头,不愿再提起李绍钧的事情,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萧王没有起疑,至于王家小姐,陆池暂时将她安置在了水云庄内,等待时机成熟了,水晶便会找个理由将她休了,不会惹出事端。”
“如此甚好!”
“怎不见二少爷?”珊瑚已经回来片刻,却不见李堇渊,心有疑虑,久病之人应该好生养着,但是二少爷似乎不太喜欢待在屋里。
“堇渊在卧房休息!”
珊瑚正要告诉柳溪蓉,李堇渊并不在卧房休息时,李堇渊已经独自从外面走着回来,一阵风拂来,他掩嘴轻咳,呼吸有些吃力。
“珊瑚,快去拿一件披风。”
“是的,小姐!”说罢,珊瑚连忙折回内屋取披风。
柳溪蓉迎了上去,扶着他道:“不是在房里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流悦点的冰檀味道浓了些,我出来透透气!”李堇渊靠近,顿时传来了一股药香味。
珊瑚取来了披风,柳溪蓉替他披上,柔声道:“冰檀虽然宜神养心,但需要调制勾兑而成,味道不好把握,要不换成蔻吟香,柔香细润,温熏养怡,里面再加些薄荷和冰片,对你的哮喘也有辅助治疗的作用!”
李堇渊被她牵着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清风雅苑的石凳不比其他别院,每一个石凳都套上一层棉花罩子。
看着柳溪蓉清朗的面容,李堇渊尔雅笑道:“为夫也知这蔻吟香甚好,但蔻吟香并非寻常之物,终究难得了些。”
“凤凰居便有这种蔻吟香,当年我无意救了清水公子,同他略有交情,我让珊瑚去向他求些,他还是会舍些给的。”柳溪蓉温婉一笑,明艳动人。
想到清水公子,李堇渊面色凝重,低叹道:“是为夫误了你,你同清水公子求仁得仁,本是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偏生被抬到了端王府,嫁了我这么个废物,委屈娘子了!”
听他说自己是废物,柳溪蓉秀眉微蹙,心间一疼,同他坐了下来,故作怒颜:“夫君休要胡言,这是溪蓉的命,也是相公你的命,是上天的刻意安排!莫非夫君嫌弃溪蓉?”
“得妻如你,三生有幸!”并不恭维,李堇渊一片赤诚,轻轻的将柳溪蓉搂在怀中。许是这些日子融洽的相处,柳溪蓉并不矫作,第一次,她觉得李堇渊的胸膛,很温馨。
深夜!
柳溪蓉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只觉躺在旁边的李堇渊呼吸粗重,用手一拭额头,才知他是惹了风寒,发高烧了。
柳溪蓉轻唤几声,不见李堇渊答应,她披上披风,打来清水,用毛巾敷在他的头上为他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