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道:“珊瑚在外面侯了两个时辰,说是今夜世子妃来王府后一直未归。”
此话一出,苏葵急了,忙说道:“怎会一直未归?世子妃不是已经走了吗?”
说罢,拍了拍大腿,悔恨道:“不好,我原本是要送她回去的,但被她回绝了。她让我等王爷消息,王爷如果回来了就去绝色坊找她!”
林风默然:“你去了没有?”
苏葵无奈道:“这不王爷刚回来就忙着与右相商议朝事,我还没来得及去。”
林风暗叫不好:“会不会出事了?今夜是花灯节,刚开节便听说有一架失控的马车在街市咆哮,死伤无数。方才听珊瑚说,世子妃骑的马自己跑回去了,不见人影,她才急忙出来寻人。”
苏葵看了看紧闭的厅门,着急道:“朝中似是有变,我刚退出来时听说今夜圣上已册立新君。王爷与相爷必定在商讨此事,你我也叨扰不得!”
林风也急了:“怎么办?”
苏葵更急,若是他坚持护送柳溪蓉回去,便不会有今夜之事。
“对了,影子呢?”苏葵急中生智。既然萧王回来了,他应该第一时间归位,回到柳溪蓉身边才是。
林风叹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只听王爷一人号令,我这一年都没能见他几眼,跟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林风话语刚落,院子里的楠树上倏地飘下一个黑影,拉开面巾瞪着林风,吓了林风一跳。
“我说影子,你能不能不要飘来飘去的吓人,有路你不走,成天飞来飞去的。”苏葵悻悻道。
影子无视苏葵,直言问:“王爷呢?”
林风双手抱胸,瞅着他:“喏,你没见大门紧闭,连只蚊子都没飞出来。”
苏葵不再与他斗嘴,正色道:“你不是去保护世子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影子瞥了两人一眼,长袍一扬,直直跳到议事厅门前,破门而入,看直了苏葵和林风。
他两个虽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也只敢站在门口干瞪眼,谁都不敢去敲门。再看看影卫,怎管他里面议的何事,直接就撞了进去。
片刻功夫,萧仲天便走了出来,怒意未染,疾步离开。
苏葵和林风匆匆跟了上去,默默祈祷萧王的怒火别烧到他这里来。萧仲天对柳溪蓉的与众不同,他们兄弟二人是最清楚的,若是柳溪蓉真有了三长两短,只怕苏葵要被剥层皮。
珊瑚急的在门外来回踱步,后悔没跟着柳溪蓉一起出来。尤其方才听苏葵说,柳溪蓉已经离开许久,更是急得没了方寸。
看见萧仲天出来,她匆匆俯身后,急忙说道:“还请王爷寻一寻我家小姐,自她离开王府,已经两个多时辰了,音讯全无。”天都快亮了,如果柳溪蓉没遇到麻烦,不会现在都不回去。
“可有线索?”萧王问。
珊瑚答:“没有!锦月和鹿乔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小姐说影卫不在她身边,可能是王爷您出事了,牵着马就匆匆来了王府。”
影卫突然从萧王身后走了出来,抱拳道:“王爷,属下已经探了一圈,没寻到世子妃。”
珊瑚哭丧着脸:“真是急死人了!来的时候,我就见花灯集市一片混乱,问了才知道原来是马车失控把人撞伤了,场面凄惨吓人。小姐可千万别出事!”
听珊瑚这么一说,萧仲天即刻发令,全城搜寻柳溪蓉下落。
公孙雪兰一夜未眠等着议事,听丫鬟说萧王已经出来了,亲自端着亲手做的宵夜去议事厅侍候。
怎料只见公孙晋站在门口,她把宵夜端给丫鬟,来到公孙晋身边,议事厅内空无一人,哪有萧往人影。
公孙雪兰沉着脸,问:“王爷呢?”
“出去了!”公孙晋捏着胡须,脸色凝重。
出去了?公孙雪兰拧眉道:“圣上又召见了?”
“似是端王府里的世子妃出事了!”公孙晋低声道。
公孙雪兰悻悻道:“她只是滇城来的世子妃,又不是皇女,出事是早晚的!”
“兰儿......”公孙晋皱眉,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压低声音问:“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爹爹可知,今夜她竟然来王府盘问我王爷下落?丝毫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公孙雪兰不悦道。
“你知道为父问的不是这个!”公孙晋一脸肃然。
公孙雪兰转身不悦道:“她没说上几句就离开了,腿长在她的身上,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公孙雪兰脸色晦涩,她一个世子妃,有什么动不得的。
公孙晋盯着公孙雪兰,这是她的女儿,自幼刁蛮任性,行事乖张。此前她便命令相府的暗卫偷袭过柳溪蓉,那时候他便警告过她,不可擅动。
公孙雪兰见父亲一脸怀疑,委屈道:“爹爹,女儿虽然妒忌她,却也知道她是王爷的心头肉,我动不得。女儿委曲求全,不会激怒王爷而连累了自己!”
公孙晋点头,感喟女儿识大体,顾全大局。“圣上病重,今夜已当众对王爷托孤,若圣上驾崩,新皇继位,萧王就是摄政王!他的命数,就是你的命数,对那个女人多些忍让,即便他不顾世俗悠悠,强娶她回来,你还是王妃。但若惹怒了萧仲天,只怕为父也救不得你。”
她一脸彷徨凝重,俯身道:“女儿记下了。”
公孙雪兰眼角一紧,自她懂事以来便万事均防范于未然,任何事情她都会将之掐灭在襁褓之中。唯有柳溪蓉是她一度隐忍,却隐患最大的!既然已意识到这个危机,她自不会继续放任其茁壮成长。
想罢,她望了一眼放在案几上悠悠冒出热气的云吞,拂袖离去。
公孙晋看着女儿的背影,担忧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