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瞪大眼睛,趴在湍急边,除了激流和乱石,什么都没看见。
她深知自己闯了大祸,连忙跪在王妃面前请罪:“奴婢鲁莽,请王妃娘娘责罚。”
王妃被珊瑚的跋扈与无理气的拳头颤抖,可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置她,一切都以柳溪蓉为先,忍了这口气。
赶巧的是,柳漠也驾着马车来到了山脚下,正要送李思菡到落寒寺待产。王妃只好先将此事搁在一边,携女儿前行。
到了落寒寺,珊瑚像柳溪蓉负荆请罪,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
柳溪蓉冥思,对着跪在地上的珊瑚道:“起来,别跪着。”
珊瑚彷徨,谦卑道:“奴婢不敢。”
“叫你起来就起来,这么跪着,金玉就起死回生了?”
珊瑚窘迫,可还是觉得错在自己,不敢如此鲁莽。即便金玉真的勾引了世子,可也罪不过死,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李堇渊安顿好王妃和李思菡,一进来就看到珊瑚跪着,浅笑询问:“怎么了?”他可从来没见过珊瑚这样跪在她跟前请罪的。
柳溪蓉面容晦涩,原本不想说,但她不说,便有别人与他说,那还不如她直接告诉他。
柳溪蓉起身走向他,他连忙上前扶着她,柳溪蓉的肚子大的连脚尖都看不见。
柳溪蓉一脸哀怨委屈,撒娇道:“还不是怨你,长了一张祸害众生的脸,连丫头都为你倾倒。这下好了,我这才怀第一胎呢,就已经有丫鬟投怀送抱了,要是继续生下去,只怕我这世子妃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柳溪蓉软硬兼施,占着现在的优势,谁都动不得她。李堇渊更是把捧在手心呵护,疼爱的不得了。
他扶着她坐到软塌上,柔声道:“为夫又祸害什么了,长的俊,难道是为夫的错?”
“若非你貌若潘安,金玉这丫头也不会为此丢了性命。”
李堇渊顿时愣住,不明深意。
珊瑚跪在地上挪步,挪到李堇渊跟前,磕头道:“都是奴婢的错,和金玉扭打,明知她不会武功,还不知道手下留情。结果......令她不慎掉下湍急......”
柳溪蓉仰头,明朗的看着李堇渊,直言道:“是我让珊瑚送金玉下山的,我不想看到她在衣衫褴褛的勾引你,所以让珊瑚送她回王府,岂料半路出了这茬。就算你怨我是妒妇我也认了,我就是见不得有人对你投怀送抱!”
李堇渊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顿时笑道:“有人对我投怀送抱,我还怕你不闻不问呢!”说罢,一把将她楼到怀里。
他继续说道:“一个丫鬟,死了就死了。母亲那里,我自会交代!”
柳溪蓉仰头看他,问:“你怎么不生气?”
他得意道:“娘子终于会跟我吃醋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何来生气之说?”
柳溪蓉也笑着窝进他胸前,问:“那你怎么跟母亲交代?”
“奴婢勾引主子本是大忌,死不足惜。”
听罢,跪在地上的珊瑚总算松了口气,否则她家小姐就被她牵连了。
柳溪蓉知珊瑚心思,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珊瑚,道:“那珊瑚怎么处置?毕竟,金玉也是一条人命!”
李堇渊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有这么个护主的丫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我岂能罚她。只不过,金玉毕竟是母亲的人,若是一点处罚都没有,该母亲不依了!”
柳溪蓉从他怀中坐起来,凝思片刻,道:“珊瑚,你去门外跪三天,没有王妃的允诺,不得进来。”
珊瑚会意,道:“奴婢明白。”
“去吧!”
“是,小姐。”
待珊瑚离去,李堇渊才笑说:“那人是母亲,不必这般小心翼翼的。我跟她说一声便是!”
“你觉得这事只是一桩小事,我却不愿有人说端府的王世子爷放任妻子草菅人命,更不愿有人说世子爷私通丫鬟。何况,此事因我而起,不能与母亲生了间隙,她之所以到现在都不愿意提起此事,便是顾虑你我的名声,以及端王府的名声。”
“也罢!此事就依你。但,不要太操心了,担心身子。”李堇渊体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