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人正是美人李氏,涵柔此前既曾与云轩相见,如今也算是相识,随意寒暄几句便已吩咐云轩去见过一旁诸妃。美人程氏紧随其后上前见过礼后,这才轮到同在正四品的林依霏。
涵柔有心细细打量了这林氏一番,只觉这依霏较之其姐依雩,秀丽之中又多了几分柔媚,楚楚之态甚是惹人爱怜。涵柔瞧着那仪态婀娜,心下没来由地却是生出几分不喜之意来,依旧含了得体的微笑称赞几句,旋即已命林氏退向一旁。
而后上前的才人纪妩倒是此番入选的六人之中姿色最美的一个,碧沉沉一身莲青色衣裳虽显素净,却愈发衬得气度娴雅、清丽非凡。纪氏跪拜礼毕盈盈立定之时,连涵柔都不禁多瞧了两眼,赞叹:“花容月貌,当真不负名中这一个‘妩’字。”
纪氏忙连声道:“皇后娘娘盛赞,妾身愧不敢当。”一时却行而退正欲向正一品首位惠妃见礼,却听一旁正参见慕容贤妃的美人林氏于一句“贤妃娘娘万福金安”之后又添了一句“宸姐姐”。
这一声唤轻细而又清晰,熟稔的称谓猝不及防间已是直入深心,搅起满心复杂难辨的酸涩与痛楚。涵柔下意识地移目相视,不觉怔怔出神。
昭媛苏眉在旁听得“宸姐姐”三字,不由轻笑一声:“林美人与贤妃娘娘可当真是投缘,这才见了礼,便姐姐、姐姐地叫上了。”林氏回身向苏眉亦是屈膝一礼,柔声道:“昭媛娘娘万安。并非妾身失礼,贤妃娘娘是妾身姐姐的姐姐,自然便是妾身的姐姐。虽说是初次拜见,论着家礼,妾身是该称呼贤妃娘娘一声宸姐姐的。”
淑妃柳婉听林依霏一口一个姐姐说得亲热,心下早已暗生不快,又偷眼觑见涵柔妆容齐整之下脸色微微发白,忙低咳一声,笑道:“这姐姐、姐姐的啊,可听得我都糊涂了。不论如何,大家同在宫中彼此皆是姐妹,称呼一声姐姐总是没有错的,姐妹们说是与不是?”
众人忙连声附和,一应礼节便也如常进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