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扇挥金缕,书帷动玉琴。岑文,这是我和你父亲赠予你的字。再过几个月你就得入道宫了,也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字了,你对‘羽书’满意吗?”
翌日清晨,当岑文醒来,准备吃早饭的时候,被下人禀报说是父母叫他过去他们的房间。
于是岑文就来到了岑府的东房,发现父母今天竟然都还在房间里,母亲叫他过来一起吃早饭,接着就给他说了赠字的事儿。
“羽扇挥金缕,书帷动玉琴……”岑文口中轻轻吐着这句诗,然后抬起头,开心地对父母说:“我很喜欢,谢谢母亲,谢谢父亲!”
用过早饭,柳昭雪让岑文到房间外的院子里给她演示一下昨日学的点剑式。
说是院子,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广场或者花园,十分宽阔,却不显得空旷,周围花草茂盛,排排大树也被修剪得像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一样。
现在虽然已经是清晨,但是也已经有下人们开始照看花草,修枝浇花……
岑文接过母亲递给他的木剑,用手挥动了两下,木剑很轻,尤其是对已经逐渐步入易血境后期的岑文来说,更是轻若鸿毛。
距离母亲教剑,已然过去了半年多。
岑文持剑后,并未之间使出点剑式,而是舞动木剑,使出母亲传授的剑法,带起衣袂翩跹。
父亲也走了出来,见到岑文舞剑,微微点头,又望向柳昭雪,两人四目相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时,岑文已然舞动完一套剑法,收剑于身前,剑尖轻动,骤然刺出,周遭空气似乎都被这一剑的迅猛給吓坏了,气流涌动,纷纷向外涌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刺完,岑文收剑,表情却看不到喜悦,反而是有一些苦恼。柳昭雪看到自家儿子这般表情,笑问:“怎么了,小羽书?”
“母亲,我觉得我刺得不对……”
“哪里不对呢?”
“我感觉…点剑式不应该是这样的,既然是点剑,那就应该是将所有力量爆发在一点上,而不是像我刚刚那样。”
“嗯,你想的不错,点剑式最重要的就是那个‘点’字。”柳昭雪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又说道:“修炼武技,重要的是‘悟’,但是在悟之前,‘练’更重要,练的次数要足够多,多到你的身体每一块肌肉,每一处感官都熟悉这一招的感觉。”
“所以,入了道宫后,我不建议你因为成绩排名高,可以选择新的武技就去再多学,学好点剑式,在你道考前都够用了,点剑式可没有这么简单的,你领悟得越多,可能觉得不懂的也会越多。”
岑文点头,这时候父亲岑越也走到了柳昭雪的身边,示意岑文和柳昭雪到旁边的亭子坐下。
走到亭子后,岑越看着亭边的溪水,对岑文说:“修炼武技就如作画一样,或者说这世间所有技艺本质殊途同归。当你作画,画下第一层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人隔着五十步看树枝上的鸟,只能见着大体轮廓。”
“这个时候,有的画师画第二层就多了很多细节,也许是树木的纹理更清晰了一些,这时候看着就像是从四十步望着树枝上的鸟;但是有的画师画第二层的时候,画了同样的笔数,看着却像是从四十九步望着树枝上的鸟一样。”
“那么,当画作完成,树枝上的鸟清晰地展现出来时,你就会发现两幅画作的不同了。”
“层次更多的第二个画家一定更真实,更打动人,也许在他的画作里,小鸟的背上会趴着一只小虫,树枝的顶梢有一片叶子即将脱落…其实,练武也是一样,你日后会感受到的。”
听完,岑文点头,双眼灵动。
用过午饭,岑文准备回去看书,再多了解一下江陵道宫的情况,被岑越叫住了,“等会儿家中有客人来访,你可以见见,过几个月你们也会一起去江陵道宫,提前认识认识也好。”
岑文楞了一下,随即便答应了下来。
下午三点一刻,岑文午睡醒来,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仪表,便直接前往家中会客厅。柳昭雪已经到了,岑越却不见踪影,厅里下人们正在准备茶水以及一些水果点心。
很快便有下人进来通报,说是城主夫人快到了,当下柳昭雪便带上岑文前去迎接。
门外,一辆做工精致的马车正往岑府驶来。
马车里,此时坐着一大一小两位美人,大美人叫做东方玥,约莫三十年华,衣着华丽,气质端庄大气,眼波流转间,又添几分媚态,正是如今城主府的城主夫人。
十六岁那年便嫁给了年过四十,崛起于草莽的楚行,也是当今上墉城的城主。
小美人看着应当是跟岑文一般大小,七、八岁的年纪,却已然是一个美人坯子,大大的眼睛,纯澈明亮,弯弯的柳叶眉此刻却蹙起,对着自家母亲,“母亲,怎么还没到呀?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都在这车里坐了好半天了。”
闻言,东方玥露出微笑,“马上就到了,你掀开帘子看,前面可不就是岑府吗?”
楚珂双眉轻挑,欢快地说,“真的?哈哈哈,那我可要看看你给我说的那个小神童到底长什么样!”
一边说着,她急不可耐地掀开了帘子,正好看见岑文跟着柳昭雪从岑府门口走出,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岑文抬眼望去,恰巧和楚珂的目光撞上。
“哎呀——”一下把帘子拉上,楚珂觉得有些脸红,本来只想偷偷看一下,没想到竟然直接被对方发现了。
不过,他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楚珂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