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斜没有造成伤害的时候没必要去管他。李达此刻目光投向矮墙上逐渐聚集的黑影,心沉入了谷底。抵抗这禹姓三人已经压力十足,若是再来几个,恐怕今日就得横死清明了。
必须在那些人还在忌惮暴走的江斜的时候解决掉禹姓三人!李达不再在意所谓的粗鲁之事,扯断了长袖,目光聚焦在持匕首的禹永风身上。郭仁那还在僵持,只有先解决掉一个才能打开局面,哪怕是不得不承受另一人****般的攻击!
在江斜的奇妙能力下,李达一身伤早已恢复完成。但这种恢复显然是无差别的,他能恢复,禹姓三人也能恢复!给他的机会只有一击,如果没有一击得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禹永风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光刺在身上,忍不住将手中匕首化作长剑。他的掌握“自然”规则中的“生金”,能够改变金属的性质。而禹永君则掌握“自然”规则中的“灵木”,能够控制草木生长。原以为两人能够迅速地解决掉李达,却没想到纠缠了这么久。
不过也该结束了!禹永风长剑化作双剑,长剑交叉,摩擦出银白的闪光。
然而几乎是一瞬间,禹长风眼中的李达就无限放大,明明思维已经开始运转着反攻的动作,可身体却缓慢如同僵硬的人偶。
“永风!”长鞭禹永君不敢迟疑,长鞭挥舞,其上一根根刺爆射出去,而长鞭则携着尖锐的破风声抽去。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救禹永风,所以他在赌,赌李达会因为躲过他这一击而放弃重创甚至杀死禹永风!
李达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一击,右拳以雷霆万钧之势正中禹永风的面门,这一拳力量全部灌注于禹永风的脑袋里,将他的脑袋破坏成一团浆糊,整个面部塌陷下去,禹永风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双剑跌落的叮当声的同时,一根根木刺也同时刺进李达的身体,那木鞭更是几乎扎进李达的腰间,留下一道几乎可以看见内脏的伤口。
禹永君面露疯狂,他还是低估了李达的狠毒!这是一个为了成事甚至可以不要性命的狠人!
承受住禹永君一击的李达此刻也面露狰狞,原本儒雅的气质统统化作血腥的压力,身上的青衣也沾上粘稠的不知名液体,此刻的李达就是一尊妖神立在这世间。
一旁的禹永逸也大惊,摆脱掉与郭仁的纠缠,来到禹永君身边,面色阴晴不定。郭仁搀扶住李达,用寒冰暂时封住李达的伤口。虽然在江斜的暴走下,伤口正在缓慢地蠕动、愈合,但大量的失血依旧让李达几乎无法站立。
禹永逸面色阴沉,声音沙哑:“禹家永字辈五子,你杀我兄弟,今日必要以命相偿!”闻言,那些矮墙上的黑影幽幽来到禹永逸身边,在李达郭仁,江斜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望了望紧闭双眼毫无意识的江斜,禹永逸操纵着身边形成一个个土人:“活捉你之后,我定要让你不断地挣扎在生死边缘,让你一次次即将死去又一次次被这小子恢复,直到你跪下来求着我让你去死!”死字话音落下之时,一道道黑影几乎如鹰扑向李达三人。
刹那间无数草木疯狂地扭曲,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土人拔地而起,镀着银光的金属暗箭刺来,李达众人上天下地再逃无能!
“终究还是失败了。”李达苦笑着咧嘴,“只是苦了这孩子。”
郭仁大喝一声,巨大的冰窟迅速覆盖住三人,并一层一层往外扩展,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也阻挡住无数的攻击!
做完这一切,郭仁也几乎陷入绝望,这几乎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我早就说过一步一步来才是最好的方法,你何必如此激进。”郭仁苦苦维持着在无数轰击下摇摇欲倾的冰窟。
“此刻又何必再说。”李达仰头长叹,“我终究还是无法做到毫无感情地行事。”
“还能撑多久?”李达问道,随即又摇头,“不必回答。”
此刻当真是死局了!
“我早该想到清明皇不会仅仅只有激发我的妖气让我暴露这一招,但直接让一只妖毁掉灯楼宴席这一招我还是算漏了。”
郭仁沉默,随即缓缓道:“你不是没想到,你只是被那少年蒙蔽了双眼,你一方面想将那些能激发妖气的异果转移到他身上去,另一方面又极其矛盾地想要保住他的性命,因此你才会忽略清明皇的后手。”
“你说的是,”李达一行清泪滚下,“我毕竟做不到无情。”
“还能再站吗?”郭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绝望,“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冰墙就撑不住了。”
李达勉强站起来:“能!今日你我就算死在这里,也得站着死!”
郭仁哈哈大笑:“我可还不想死在这里!”
李达一愣,也大笑:“是了,我还有无数的抱负没有实现!怎可死在这无名之地!”
两人在这冰窟里怆然大笑,泪水落地时已经化作冰滴,摔得粉碎。
……
“老头那是什么!”方正指着天上的流光。
老头揉揉双眼,抬头望去,猛然面色大变,想到李达那日离开驿站决绝的背影,心中已有猜想,顿时脚步停滞不前,带着犹豫道:“没什么,你看走眼了。”
方正注意道老头的不对劲,心中也有了猜测,顿时眼泪就急得下来了:“是不是江斜出事了!老头你说句话啊!”
见老头不言,方正一抹眼泪就朝着那流光的方向跑去,口里骂骂咧咧:“混蛋李达!说什么会保护好江斜,江斜要是出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老头在原地呆若木鸡,拳头紧了又松,背脊绷了又弯,一身的气劲都在这几个瞬间里泄了出去。
眼神亮了又暗,老头几乎已经抬不起头。
待到方正几乎跑出视线,老头才慢慢抬起头,远远望了一眼,身形便渐渐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