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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谜题:离去

寒风刮过纽约市,无数夜魔的嘶吼声和猎物临终前的哀鸣合奏出一曲生命的序曲。一个全新的种族在其中萌发,在人类的废墟和尸骨之上茁壮成长。终有一天,它们将褪去野兽的外壳,重新点燃那熄灭在人类手中的文明种火。

当目光投向一栋与废墟无异的小楼,这里还有星星点点的火焰尚未熄灭,这是夜魔不敢靠近这里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这是那些在废砖破瓦间伫立的怪鸟群。夜魔们都知道,这些会飞的家伙通常在夜晚出没,尖锐如钩的爪子和剃刀般锋利的喙使得它们的食谱上也有夜魔的名字。而现在它们聚集在一处,说明那里肯定有丰盛的食物。

在小楼的一层,整个地面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硕大的空洞,而洞的底部是一个幽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中,时间仿佛静止在了杰西卡往夜魔首领的尸体上插入采血器的那一刻,所有东西都陷入了无色彩的胶片似的。唯一另外的是从林施胸口喷薄而出的璀璨白光。如果林施还保持清醒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白光和十一号离开时出现的白光一模一样,环绕住林施整个身体形成了一个光茧。白光逐渐浓郁,遮住了林施的身体,但和十一号手中散发的相比,林施身上的无论如何增加都略微显得有些不真实,如同水汽一般不停涌动着,转瞬间又飘散如烟。

如果林施现在还保持清醒,他可以看见视网膜上疯狂跳动的数字和三条乍现的鲜红色汉字。

“警告!错误编码516.”

“警告!!有未知生命体闯入。”

“警告!!!检测到逻辑底层出现漏洞。”

最后一条警告的颜色甚至不再是红色,而是近乎于一种五颜六色的黑。怎么形容呢?乍看上去的确是一片漆黑,可是凝视的越久,它的颜色越丰富,越浓郁。像是在搅拌一大桶颜料,搅拌的时间越久,底层的色彩浮现的越多。

在这三行警告出现之后,原本就略显不真实的白光,瞬间加速逸散开来,眨眼间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连林施的身体都遮不住。

失去了光芒的遮蔽,林施的身躯立即发生了恐怖的变化!从指间开始,整具身体开始了急速的崩溃。细胞纷纷衰变,凋亡,相对应的皮肤和肌肉大块大块的从身体上脱落,还没落地便化作飞灰,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皮肤之下的神经、血管都暴露在空气中,飞快的撕裂、萎缩。以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林施的存在将会被抹除的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稀薄的白光突然挣脱了束缚,光芒射穿整个黑白世界,在一旁试验台上不起眼的显微镜玻璃上投出了微弱的反光。

反光之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悄然成型。这道人影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味,只要看上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仿佛可以从其中找到宇宙中所有问题的答案。

很轻易就能分辨出,这个身影与最开始出现在任务提示中的那道影子同属于一个人,只不过这一回没有任何呢喃之声传来。或者说,这次的影子和正常影子并无两样,出现之后没有过任何异动。

但自从这道身影出现在白光之中,一股无形的力力量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林施身体的崩溃和白光的消散都猛然停住不动。与此同时,视网膜上数字的跳动也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停了下来。而那三条警告也不复之前鲜红欲滴的颜色,而是逐渐暗淡了起来,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正在一点点的用橡皮擦擦除它们。

从上之下,前两条警告都很快被抹除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剩下最后一条,无论颜色如何变换,它依旧死死地钉在原地,没有半分缺失,仿佛在嘲笑那不知名的力量完全是白费功夫。

果不其然,只要这最后一条警告依然存在,林施身上的变化也暂时的。白光在短暂停止之后很快又开始溃散起来,连同一起的还有林施的身体。这一次,似乎白光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肉眼可见的加快了速度。眨眼间,林施身上的白光已经单薄到难以用肉眼发现的地步,而他的身体也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可能消耗殆尽。

就在林施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最后一刻,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林施残缺不堪的手腕上,缥缈的呢喃声又一次响起。

“最后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啊。”

当这轻声的呢喃传来,林施眼前的那条最终警告像一个被戳破的泡泡似的,转眼就消失在空气中了。林施身上的白光也随之一顿,再起变化时,已经不是消散反而是越来越多了。白光将林施的身躯重新笼罩,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没过一会,林施的身体已经恢复原貌,断掉的神经、血管被修补整齐,掉落的皮肉重新长了出来,刚才狰狞的伤口和残躯好像全是假的。

不过他腕上的那只手并没有撤走,依旧轻轻地搭在上面,像是在替他抚平伤口似的。而这只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抽取出解药的杰西卡。不知何时她又走了两步,来到林施面前,在最危险的时候,又一次救下了林施!

只不过现在的她双眼无神,目光呆滞,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表情也如钢铁般凝固不变。从她面上看不到一丝活人的灵动与鲜活,与其说是人,更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只不过没人能找到她身体上的线和提着那根“线”的人。

似乎是“看见”林施终于脱离危险,杰西卡冷漠如铁的脸色也出现了一丝变化。还没等她做出别的什么动作,下一秒白光闪过,林施和十一号如出一撤的消失不见了。闪烁的火花照亮了黑白的世界,落在烟熏火燎过的地面上,很快和夜魔化成的黑炭融为一体,只留下实验室中两具早已断气的尸体和一个不像人的人。

“这个机制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啊,毕竟是我亲手设计的。”呢喃声飘荡在这个实验室中,相比于之前两次清晰了不少,也不再是平淡没有起伏的,而是在言语中夹杂着什么。从字里行间中可以看出些许的端疑。在感叹中带着的是一种混着愤怒和伤感的复杂情感。

这声音并未停下,继续说道:“这个小家伙的资质不错,早点引导他,说不定能带来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真想看看那些老东西们惊讶的脸啊!”这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便细如蚊呐,难以听清。

当这个声音完全消失时,杰西卡也如同被抽掉脊椎一样仰面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如同被人随意丢弃在地上的洋娃娃似的。紧接着,杰西卡的身体从指尖、脚底和发梢开始逐渐失去颜色化为透明,而且这症状不断地向身体各处蔓延过去,没过多久就布满全身。只是几个呼吸之后,杰西卡的动人娇躯就变得完全透明,只剩下用寥寥几根线条勾勒出的轮廓,如同随意涂写出来的的漫画角色一样。

名副其实的二次元“纸片人”。

但杰西卡的变化并未就此停下。当身体上所有颜色通通消失之后,她的轮廓也在迅速的淡化,融入到空气之中似的,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泯灭消失,连一丝烟尘都没有留下。只有地板上残留的人形轮廓表明曾经有人躺在这里。

屋外的火焰终于熄灭了,失去了温度和光亮的保护,夜魔群终于按捺不住,一股脑的涌进了小楼,朝着地下室狂奔而去,眼看到嘴边的猎物就要被抢走了,怪鸟群也从楼上扑了下来。开始争抢尸体,场面一时间变得血腥而杂乱,残留的各种痕迹也被抹了个干净,即使是最先进的仪器也无法还原出来。

而被送走的林施对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此时的他如同泡在母亲羊水中的婴儿一样,宁静、安谧充满了内心,身体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放松。在他的感觉中时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一百年和一瞬间没有任何区别。

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林施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还没等他想清楚这股异样从何而来,下一秒。舒适的感觉如潮水般从他身上褪去,只留下他的身体像是丢到了在空旷的荒野中,任由强风吹拂。

在这种落差感的刺激下,林施猛地睁开了双眼,随后又闭了起来。没办法,面前的灯光太晃眼睛了。

就在他揉着双眼适应灯光时,一个声音悄然跃入耳畔。

“非常抱歉,是我错估了您眼睛现在能接受的亮度,马上为您调整。”

这个声音听上去像是电脑合成的,生硬,冰冷,不带任何感情。令人一听就能联想到冷酷的机器。这不免让林施想起了刚刚分别的十一号。

“难道他找到我了?”这个想法吓得林施浑身汗毛直立,忙不迭睁开眼睛,想要找到这声音的来源。与此同时,正如那声音说的一样,光线一下柔和了许多,不再晃眼了。

借着柔光,林施看请了周围的环境,自己正处于一个类似于降落仓的地方。四周都是充满未来感的金属墙面和洁白光滑的不知名器具。而自己现在所站的地方是整个降落仓的中心,脚下是一个由复杂线路组成的金属图案,看上一眼都会被绕晕。而那个声音是从前面不远处的一团黑影身上发出来的。

“你是...什么东西?”正当林施发问时,那个东西抬起了它圆滚滚的脑袋,脑袋前端的电子仪器中散发出摄人的红光,在两只粗大的机械臂支撑下,一个圆柱体的机械身躯缓缓朝林施驶来。

“R2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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