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火焰在叶岚身上熊熊燃烧,火焰却没有一丝温度,叶岚沐浴在火焰中全身衣物和皮肤都安然无恙,但她的头发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褪成白色。
禁忌魔法,生命燃烧之术。
这是燃烧自己生命获得强大力量的魔法。
叶岚感受到一股磅礴的魔法能量在体内涌动,以生命为代价获得的能量比她预想的还要强大的多,充沛的魔法力不断在她的经脉中膨胀,像是要把这具身体撑破一般。
她微微吐气,吟诵出古旧书籍上记载的咒文。
白色的火焰黯淡下来,在叶岚的头顶,浩瀚的魔法元素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个天使举起手中的权杖。
万丈光芒亮起,所有魔法师都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感受着光芒带来的舒适感觉。这是希望之光,这是生命之光,这是贯穿天地的黎明曙光,这是驱除邪祟的正义圣光。
神谕,圣辉。
无数僵尸和死灵生物发出痛苦的咆哮,这道祝福之光,对于这些由死气,怨念和憎恨组成的生物来说则代表了毁灭。
死灵生物们身体一点点的泯灭,在空气中化为灰烬,有光在的地方,这些黑暗中的生灵都将无所遁形。
最为耀眼的光芒之下,叶岚全身散发着无比圣洁的气息,但在这圣洁气息的笼罩中叶岚的生命本源却飞速流逝着,她披散的长发已经变成毫无生机的白色,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去。
“鱼咬羊,对不起。”她轻声呢喃:“没能活下去的,是我啊……”
叶岚闭上了眼睛,燃烧了自己所有剩余的生命力,圣光笼罩的范围再次扩大,她轻动手指,最后一次在胸口画圆,说出那句无比熟悉的虔诚祈祷:
“赞美红山。”
“叶岚师姐……”广场上的魔法师们齐齐看向那圣洁笼罩之处,所有人的眼眶都红了,有些魔法师直接痛哭流涕,跪在了地上。
天空之中,枫哲和枫烬也暂时停手,默默注视着下方。
“叶岚师妹啊……真想不到。”枫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枫哲痛苦的闭上眼睛,嘴唇微动,低沉的声音包含怒气:“枫烬,你,罪无可赦!”
“是吗?”枫烬微微摇头:“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吗?老爸。”
枫哲睁开眼睛,默然盯着枫烬。
“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在现世叫做‘无能狂怒’。”枫烬咄咄逼人:“你总是这个样子,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牺牲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当年老妈的死,于安师叔的死,现在叶岚师妹的死,你都做了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用处?你根本不配当红山魔道院的院长!”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配。”枫哲淡淡说道:“不过,纵然再不堪大用,我也绝不能将红山交到你这种人手中。”
“红山在你手中沉寂了太久了,老爸。你心里很清楚红山本可以更加强盛的,如果不是你像一块臭石头一样迂腐顽固,老妈也许根本不用死!所有人都不会死!”
枫哲眼神微动:“你的目的,果然是那个封印吗?”
“没错!”枫烬昂然道:“红山已经拿到两枚符文了,你竟然还在犹豫!用两枚符文的力量解开那个封印,召唤遗失的种族,让红山重归辉煌,这本应该是十几年前就做的事情,不过拿回属于红山自己的力量而已,却因为你的畏首畏尾,这些年来红山牺牲了多少不该牺牲的生命!你才是真正的罪无可赦!”
“遗失之地绝不能轻易唤醒,你要做的事情我绝对不同意。”
“现在由不得你了!”枫烬状若癫狂,狂暴的能量在他周身汇聚,如飓风般向枫哲冲击而去。
能量骤然消散,一股如远古巨兽苏醒般的气息升腾而起,整个红山的魔法禁制剧烈的颤动,一个个闪亮的古老铭文浮现于天地之间。
“枫烬,我确实不是一个优秀的院长,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至少,我不能成为红山历史的罪人,也不能让你做出绝对会后悔终生的事情。抱歉了,儿子。”
天地巨震,魔道院之外,十里红枫林每一根树干剧烈的摇曳起来,火红色的枫叶发出足以穿透耳膜的鸣响。
此时圣光终于消散,叶岚化为光点泯灭在空气中,所有魔法师来不及悲伤就被震动所波击,勉强站稳脚跟向红枫林看去。
在震惊的目光中,枫叶纷纷飘落,那无论春夏秋冬恒古如一的火红色枫叶竟然开始褪色,火红化为金黄,随后变成枯黄,最后一点点泛白,破碎,化为灰烬。
圣光照耀之后,还剩下一半数量的死灵生物在枫叶飘落中尽数消逝,无声无息。
十里红枫林顷刻间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万籁寂静,徒留萧索凄凉。
枫烬脸色愈发冰冷,他寒声道:“你竟然顽固到这种地步吗?消耗掉红山所有底蕴也要阻止我?”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解开遗失之地的封印意味着什么。”
“难道你知道吗?说到底你都没见过遗失之地是什么样子,不过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止步不前!”
“目光所及之处只是冰山一角,对历史要报以敬畏,孩子。”枫哲叹了口气,此时他掌控着整个红山禁制的运作,念头一动便可以将枫烬轰杀。
“你走吧,枫烬。以后永远不要再回红山。”枫哲最终说道。
“走?哼!你想太多了。”枫烬冷笑说道。
“你难道还有别的手段吗?”
“你猜呢?”
看着枫烬的冷笑,枫哲突然心中一颤,猛然转头看向图书馆的方向。
在他的感知中,图书馆的禁制突然发出毁灭性的紊乱,那是之前调动红山禁制留下的空隙被人突破了。
金色光芒自图书馆冲天而起,一个被阴影笼罩的身影从光芒中凌空走出,一步跃至枫烬身边,伸手抛给枫烬一张卷轴,正是大地符文。
“你来吧,我不想动手。”阴影中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