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江畔正在收拾要带回老家的书,明天就放暑假了,每次的惯例都是要回老家的。
明天一早的车,婶婶会开车来接她和阿婆然后去和爸爸妈妈汇合。
婶婶喜欢小村庄,清新的空气和好客的人们,让她觉得很舒服。
脱离了快节奏的大城市,其实乡村也是一个休息的不二选择。
有敲门声响起,江畔以为是婶婶提前回来了,阿婆在房间里逗晓晓,江畔怕阿婆听不见起身去开门。
江畔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婶婶。
“姐姐?怎么是你?”江畔惊讶,何好怎么会来找她?还这么晚。
何好身后还站着一个男生,转着魔方不说话。
何好压低声音:“你能出来吗?”
“出去?去外面?”江畔反问。
何好直接托盘而出:“是初晓,他醉倒在酒吧里了,他找你。”
初晓?
他出院了?!
江畔还未回答,阿婆的房间传出声音:“畔畔,是谁啊?”
江畔一阵慌张,怎么解释?
“阿婆,是我同学,找我有事情的。”
有什么事情?
她怎么回答?
阿婆抱着晓晓从房间里出来,看了看:“什么事情啊?这么晚了?”
江畔磕巴,快想啊江畔!快想一个合适的借口!
太难了也!什么样的借口才能不那么露骨又能很顺理成章?
有了!
“我们学校突发情况,有重要的事要宣布,这是来接我的同学。”
好!江畔!漂亮!
阿婆点了点头:“这么晚了还去?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阿婆!我的同学会照顾我的,如果婶婶提前来了就说学校找我就行。”江畔边换鞋边说。
“知道了,我会说的。”阿婆抱着晓晓又回了房间。
一路上,江畔紧张的要死,她能见到初晓了。
酒吧。
江畔从来没去过酒吧,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何好怕她害怕,让易行在前面开路,自己紧紧的牵着她的手。
何好的手凉凉的,江畔牵着觉得很有安全感。
周围人越来越多,江畔微微扫了一眼,小脸瞬间变得通红,低着头再不敢看了,因为她刚刚看见了一对男女在接吻!
吓死她了!
何好感觉到了江畔的异样,轻笑起来捏了捏江畔的手:“没事,别害怕。”
江畔小步倒腾着,快步靠近何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和烟草味。
不知怎么了,明明是会让人讨厌的味道,在何好身上却莫名的让她心安。
周围有认识何好的,看见何好牵着这么一个软妹,纷纷来了兴趣,一个一个的凑近把她们俩围了起来。
“阿何!这妹子挺不错啊!”
“这妹子怎么还脸红啊?不会是第一次来酒吧吧?”
“要不一起玩玩?”
“酒量怎么样?能喝吗?”
“这么个软妹还真是少有,大鱼大肉吃多了换点清淡的也不错。”
……
江畔脸红的像一个大苹果,紧张的一直躲在何好身后,何好耐心的听他们调侃了一会儿。忽的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几声响,骨子里的魅惑:“好看吗?”
尽管江畔低着头,但他们依稀能看清她的侧脸,白白的小脸蛋看着就想让人亲一口!
众人笑起来,四周皆是挑逗的氛围。
“这小妞看着真不错!”
“小脸蛋挺白啊,还会害羞呢!”
“不多见不多见!阿何带着来玩一会吧!”
“就是就是!我们这有空位啊!”
何好咳了咳,全场安静。
“来个认识初晓的出来看看。”何好开口,几乎是瞬间,涌上了好几个男生。
那几个男生看了看何好,又仔细看了看何好牵着的女孩。
艹!
卧槽!
何好没说话,冲着前方堵着的两人中间挥了挥手指,开了一条路,带着江畔走了出去。
众人:???
“什么情况?诶!那个软妹谁啊?”
“不知道啊?”
“估计来头不简单,能让阿何牵着。”
“诶!说话啊!你们看没看出来是谁啊?”
“阿何说初晓,不会是他的人吧!”
……
几个看见了江畔的男生,缓了一会四处通知。
“是江畔。”
“卧槽!我没听错吧!是那个江畔吗?”
“没错,让初晓在医院里躺了好几个月的那个。”
“就是初晓追了那么长时间的那个?”
“初晓在追的那个小学霸?”
“是初晓的人。”
“不是说长得不怎么样吗?刚才一看还行啊!”
“你也不想想,咱们学校那些女的造的谣有多少能信的?”
“传多了我不就信了?”
“那现在看了真人,觉得怎么样?”
“怪不得把初晓的芳心都俘获了哈哈哈。”
一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就散了。
只有那几个刚才扬言要和江畔玩玩的,愣在一边不敢说话,殊不知已经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江畔看见初晓的时候,他正瘫在沙发上睡着,周围堆了两箱酒瓶。
林深看见江畔到了,扶了扶初晓,拍了拍他的胳膊,冲他耳朵喊:“诶!你家小课代表来了!”
睡梦中的初晓恍惚中听见了江畔两个字,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吐字不清的问:“江畔?在哪?”
陆一晗朝江畔招了招手,江畔小步跑过去,迈过了一个又一个倒在地上的酒瓶。
初晓真的,真的在她面前,就在她面前!
她想了那么多方法想要见他都没成功,在她放暑假要回老家的前一天,就这么轻易的见到他了!
江畔愣在他面前。
他瘦了。
脸颊红红的,像个小孩。
“睁开眼睛!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见江畔?”陆一晗喊道。
初晓真的醉了,没有力气睁开眼皮。
江畔眨着眼睛,冲初晓睁不开的眼睛摆了摆手,有点哽咽,轻轻唤他的名字:“初晓?初晓?我是江畔。”
没醒,这酒实在上头。
后来嫌疑人初某回忆,当时真是不应该喝那个酒。
应该,喝度数再大一点的酒!
这样江畔就可以亲他两次了!
何好想了想,推了推身边的易行:“他这样不行,你和林深把他扶到外面吹吹风应该能好一点。”
林深点头,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夏天夜里的风还是带着些温热,路边有长椅,易行和林深扶着初晓坐下,江畔始终跟在一边。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甚至觉得现在见到他都是在做梦。
是那么那么的不真实。
陆一晗手臂勾着何好的肩,冲易行和林深喊:“走吧!摇色子?”
二人心领神会,退场。
江畔看着初晓瘫坐在椅子上,风把他的黑发吹起来。月光打在他身上,渡了一层银光,甚至连耳垂上的痣都熠熠生辉。
由于瘦了,他的脸显得那么骨感,但是不吓人。
许是风吹的作用,初晓咳了一下,江畔跑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盯着他的侧脸小声询问:“你醒了吗?”
“你是谁?”初晓真是喝醉了,完全不知道是江畔。
江畔乖乖回答:“是江畔。”
“你是江畔?”初晓俯身微微压向江畔,眼神扑朔迷离:“江畔怎么能来?你不是江畔,我家畔畔在学习呢。”
你看吧,她在初晓心里一直是不会主动的那一方,就连她现在真的来见他了他都不信。
江畔双手捧起初晓的脸转过来面向她,强迫他和她对视,有眼泪从她眼里流下来:“初晓,我真的是江畔,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初晓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缓缓伸手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像个小孩似的:“是就是呗,不是就不是呗,哭什么啊?”
他转头把江畔的手拿下去:“你哭我也不会哄你的,我只哄江畔,不过你的手和她的倒是挺像。”
初晓顿了顿:“像是像,但不是就是不是,我们畔畔是独一无二的。”
江畔的眼里盈满泪水,风一吹就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她用手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风把小姑娘的头发吹起来,黑夜中是最好的风景。
她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好像世界上最小的海洋。
不过,此刻只装的下初晓一个人。
她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江畔又伸手扭过初晓的脑袋,小手扒了扒他的眼皮,声音里盈满了委屈和自责:“初晓!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不是江畔?你不认识我了?不要我了?”
不要她了?
初晓不要她了。
初晓听见小姑娘的哭声,瞬间浑身都像过了一遍电流。
这哭腔!
是他的江畔!
尽管脑袋还疼,但因为小姑娘的哭声,他的确清醒了一点。
初晓十分惊讶,摇了摇脑袋,他面前这个,现在哭着质问他是不是不要她的这个小姑娘,真的是江畔!
是江畔!
“要!怎么会不要?是你不要我才对吧。”尽管是质问,但初晓说出来全是委屈。
一直都是江畔不要他。
一直都是。
江畔看着初晓的眼睛,听着他心疼的质问。
她忽的一把搂住初晓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初晓身上的酒精味和烟草味她闻的清清楚楚。
江畔从来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
这是江畔第一次主动抱初晓。
也是第一次主动抱男生,她觉得,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初晓被江畔的动作吓到,他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回抱住江畔,搂住她细细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江畔颈窝里,忽的小声抽泣起来。
说他现在是三岁的孩子也不足为过。
他可委屈。
江畔身上独有的奶香味,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