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流氓!”
“你就会这一个词?用不用我再教你几个?”初晓扶了扶眼镜。
他脸上依旧是温良无害的笑容,却说着能让江畔脸红的话。
江畔转头不看他,跑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夏天的凉风不断吹进来,把小姑娘温热的气温降了下来。
夜是浅蓝色,泛着淡粉与橙黄。江畔的碎发被风吹起,嘴巴粉粉的,看着就像让人亲一口。
“又害羞?”这问题初晓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
他起身走向江畔。
“诶!你别过来!”江畔伸手挡着。
“不是!我这眼睛里好像进东西了!你快给我看看!我要瞎了!”初晓揉着眼睛,语气委屈,这么一听倒好像是江畔的错了。
怕初晓的眼睛真的有什么事儿,江畔收回手,向他走了两步,拿掉了他的眼镜,踮脚用小手把他的眼皮支开。
初晓配合她微微弯腰,她的脸近在咫尺,似乎都要贴上他的。
“呼~呼~”江畔给她吹了吹,又问:“好点了没?”
“没。”初晓眼里盛满了温柔,笑着回答。
听见他说没有,江畔又向前凑了凑要再吹。
周围是安静的,只有风吹的声音,和她微微的呼吸声,初晓就能看见小姑娘洁白的脖颈,像白瓷一样。
到底是没控制住,他偏头吻上她的唇,热热的,就那么一瞬间,蜻蜓点水般,又抬头看向江畔。
小姑娘明显是又懵了,这事儿搁谁谁不懵啊!说好了就吹吹眼睛的怎么又亲?怎么又亲?
她要被气死了!!!
两次!不是一次!是两次!
他怎么这样啊?随便就可以亲她!江畔委屈极了。
小姑娘盯着初晓,眼泪马上就盈满了眼眶,然后大滴大滴掉落。
“你是变态啊!”她说,但又一时想不到怎么还回去,气昏头了就低头咬在了初晓的脖子上。
小课代表咬人还挺疼的,初晓没忍住轻呼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江畔赶紧松了口离开他的脖子。
“没想到你咬人还挺疼。”初晓伸手摸了摸江畔咬的地方,有淡淡的血迹。
江畔被吓傻了,怔怔的看了一会儿问:“疼吗?”
“疼!疼死了!”初晓像个小怨妇似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江畔也慌了,完全忘记了吃亏的是她。慌慌张张想解释什么。
“不行了不行了!太疼了!”初晓装作很痛苦的我样子喊道。
“要不去医院吧!去医院去医院!”小姑娘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初晓没忍住笑出来。
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刚刚还声讨他呢,现在咬了他又这么着急去医院。
单纯可爱的不像话。
“不用去医院。”他看着她:“你再给我亲一下就不疼了。”
江畔这才想起来被占便宜的是她才对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初晓是个坏蛋。”
“嗯,坏蛋只会欺负小江畔。”他笑着回答。
莫名其妙的押韵是怎么回事儿?
门外传来喊声:“畔畔!和同学出来吃饭吧!”
“来啦!”江畔回话。
“你说我一会儿该怎么表现呢?”他淡定从容。
诶!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儿呢?他就是喜欢逗她,伸直有点疯魔的感觉,不逗逗她,初晓就心里难受。
“乖乖的吃完饭乖乖的走就行!”江畔泪滴还挂在睫毛上,慌乱不堪。
“你是在求我?”
求他?她才没有!
“没有求你!那你难道不打算乖乖的吗?”江畔才不会求他。
“哦?是吗?那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现了。”他就不信还拿捏不住她了!
江畔在心里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算我求你,不表现行吗?”
真香现场。
初晓起身揉了揉江畔头发,帮她擦了擦眼泪,理了理自己的校服,俯身逼近她:“可以乖,不过我不保证会一直乖,除非你给点奖励。”
无良奸商!无良奸商!无良奸商!他今天已经占了她的便宜好吗?占了好多!
江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把这个讨厌鬼放进来!
他这就是不要脸啊!
她小手紧紧捂着嘴巴:“你想要什么?……你个讨厌鬼!”
当然后五个字是她小声嘟囔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勾人的笑:“叫声哥哥听听?”
什么要求?
“你怎么知道我就小了?”江畔反驳。
对方的目光突然从她的眼睛开始向下移,就只一瞬,他低声笑起来:“我们畔畔还会长的。”
江畔真要炸了!!!
他的话都这么露骨了她怎么可能听不懂?
她伸手去推他:“流氓!”
他就任她推。
小姑娘推起人来力气也是软软的,初晓顺势抓住江畔的手腕把她带向自己怀里。
江畔哪反应的过来?
又被他拽进怀里,情急之下迅速用手撑着床才不至于完完全全落进他怀里。
初晓依旧笑着,攥着她手腕保证她不会挣脱但又不会弄疼她。
他凑近她耳边,呼出一口热气:“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查过,你比正常学生早上一年,所以按年龄你本来就应该叫我哥哥。”
这倒是实话,江畔比他小一岁,叫哥哥也很正常。
“叫一声听听?不叫我可不敢保证一会儿我会说什么。”他静静的看着她,眼里像闪着亮光。
江畔耳根发烫,眼神躲避他盯着别处,声音软的像能飘起来:“哥哥。”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秒。
他恍惚,瞬间松开江畔的手腕:“还行,比较满意。”
江畔也不知道说什么,赶紧起身从他的怀里挣脱,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她开门要走,临走前胡乱又说了一句:“说好了不准乱说啊!”
“咚”关门的声音。
小姑娘就是不好乱撩,等追到了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冒冒失失的像个炸毛的小奶猫一样。
小奶猫?
他忽然想起来,晓晓去哪了?从他到这里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
他正想着,小姑娘突然把门打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叫你吃饭。”
初晓起身跟了出去。
****
屋子里充满着饭菜的香味,只是几个简单的菜,并没有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就不得不让初晓想起了他那老爹。
奢侈!浪费!
出去应酬一次不知道要白白浪费多少钱!
江母招呼他们坐下:“妞妞,快和你同学吃饭。”
妞妞?
谁是妞妞?
初晓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坐在江畔旁边:“妞妞是你吗?”
江畔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初晓来了,她这点老底都要被他知道个底朝天了!
阿婆在对面看着江畔被初晓逗的模样,笑起来:“诶呦,妞妞也是畔畔的小名嘞!她小小的时候叫妞妞,后来大一点就叫畔畔,叫妞妞也是她嘞。”
来这一趟还有意外收获!
初晓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啊,原来如此,妞妞是你的小名啊。”
江畔实在忍不了了,接过饭放在初晓面前,小声呢喃:“不是说好了吗?”
“知道了妞妞,不说就是了。”初晓故意大声。
日了狗了!!!简直了!
从今天开始,她江畔!
再相信初晓说的的一句话她都不姓江!
江母拿着菜走了过来:“不说什么啊?妞妞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畔畔有什么瞒着我们?”江父从厨房出来,盯着初晓问。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江畔一颗心都悬起来了,他到底要说什么?
不会胡扯一些她根本解释不通的东西吧!
江畔不敢看他,小手攥着筷子来回摩挲。
“她成绩出来之后觉得考的不好哭了好几次呢。”初晓抬头冲江母说。
小姑娘松了口气,吓死她了!
“就这事啊!妞妞,我不是说了吗?你自己尽力就好,不要太在意成绩。”江母摸了摸江畔的头发。
江父没再劝,他知道,江畔的性子很好,几乎所有事都会听他和江母的。
但是有时候她也可倔,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
她一定是想要用成绩立在这座学校,立在这座城市。
无论谁,怎么劝,都是无用功。
江母哄过了江畔开始看向初晓,初晓很冷静的和她对视。
“你是叫初晓吧?”
“是的阿姨。”初晓老实回答,一收撩江畔的登徒子形象。
“小初啊,你和我们妞妞是同学,阿姨希望你能多多关照一下我们妞妞。她这孩子太老实了,我怕有人欺负她。”
初晓点点头,象征性的推了一下眼镜:“阿姨你放心,您既然放心把江畔交到我手里,我就一定不会让她受欺负!”
江畔仙女疑惑:???
这整得怎么像是要把她嫁给初晓了呢?
江母微微笑着:“那就好,阿姨看着你就像一个好孩子,妞妞交给你阿姨放心!”
放心?
江畔低头吃着白米饭,一声不敢吱,生怕初晓这个混蛋再说点什么不该说的。
江畔:不要啊妈妈!你不能放心!不能啊!!!
吃了饭,初晓准备走了。
江畔要起身收拾桌碗,被江母抢过:“你去送送小初去,这碗我们收拾。”
江畔一脸无奈:“妈妈!他自己可以的,不用我!”
初晓正好背着书包从房间里出来,一脸人畜无害,童叟无欺:“江同学没事儿就送送我吧,我还有几个不懂的点想要问你。”
江母推着江畔:“看吧!人家孩子好学你怎么就不给点机会呢?同学之间相互借鉴是好事啊!”
江畔内心OS:表里不一!流氓禽兽!
小区楼下。
“你走吧,我不送了。”江畔眨着大眼睛。
有凉风吹过,江畔的头发丝被吹起。
“不要太想我,明天见!”这句话他仿佛永远都说不够。
“谁要想你?你快走吧!”江畔才不要想他!讨厌鬼!
几乎是瞬间,初晓俯身。
和她的脸只隔了几厘米,只要轻轻再一低头,他就能吻上她。
初晓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你不想我,我就自己单相思。”
说实话,江畔那个时候已经傻了,完全是愣在原地。
他俯身的瞬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还以为他真的会亲她。
可是,他没有。
“怎么了?吓着你了?以为我要亲你?”初晓低笑着发出了三连问。
江畔不知道说什么,点点头。
他眼里清晰的印着小姑娘的脸,原来世间情动,竟是如此。
“别害怕,你没同意在一起之前我不会亲你的。”她听见他说。
她知道世界上有许多情话。
她在书上也看到过许多爱情故事。
这些人的爱不尽相同。
她承认,她羡慕。
青春期对爱情的萌芽由此生长。
但她又害怕。
因为被爱辜负的,世间何止两三人?
她脑子里又重新翻腾着初晓说的那句话:
“我不认识你的时候,全世界都代替我欺负你了是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会哭。
也不知道为什么像初晓这样的男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更不知道她那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她害怕,害怕初晓真的只是玩玩。
此时此刻。
她忽然发现。
因为认识了初晓,她的生活轨迹真的被改变了。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明月高挂,有蝉叫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夏天的味道。少年一身校服,单背着书包,背挺的很直,修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他说:“这是一场孤单盛宴。”
这是一场孤单盛宴。
喜欢江畔,是一场孤单盛宴。
他就这么望着她,江畔不敢看他,稍稍低头。
其实是怕被他看见泛红的眼圈。